老兵走的干干净净,营区里安静下来,意犹未尽的新兵们激动的小声讨论着爬回床上去,他们不知道想要达到老兵们的水平,单单一个新兵连的时间是远远不够的。
这一通折腾,让武登屹醒过盹来,他看班长还没有回来,索性溜到鸿飞的床前。
“你干什么”鸿飞警惕的说道“我可不会讲故事”
武登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没想听故事,我想问问你知道张思德是谁吗”
“你连张思德都不知道”没有老虎看着,鸿飞像个“大王”一样舒服的靠在床头上,用一付痞子的腔调说道“知道“老三篇”吗那里面的为人民服务是专门为他写的就是阐明重于泰山和轻如鸿毛的那一篇”
武登屹的家庭不象鸿飞的家庭一样有着“光荣传统”,而且武登屹才17岁,这个年龄来当兵他的初中可能都没毕业。这一通“泰山”呀“鸿毛”呀把武登屹听的云山雾罩,他奇怪的看着鸿飞得意的神色,不解的问道“张思德一定是个大官,要不然怎么会为他写文章”
“切”鸿飞瞥了武登屹一眼,不屑的说道“什么大官就是一炭黑子”
“炭黑子”
“烧炭的”鸿飞对武登屹的无知有些不耐烦“卖炭翁知道吧,烧木炭的,陕西没有煤”
“知道,知道”武登屹笑着说道“我们那里把挖煤的叫“煤黑子”,我妈妈说,这是侮辱人,不许这样说,应该叫他们矿工”
“一个意思,一个意思”鸿飞狡辩道“煤黑子就是矿工的意思”
“什么煤黑子,矿工的”满腹心事的陈志军和杨喜回来了,把背包随手丢到床上不耐烦的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呢”
“我们在说武登屹老家的煤矿”鸿飞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
“不累是不是武登屹去睡觉”陈志军把武登屹赶到床上,扭头低声问杨喜“这次拉动的挺急,而且整团机动出去了,以前拉动只是在操场上点点名就算了。你说,这次会不会是真的有情况”
“我也拿不准,本想去老连队问问,没等我凑上去他们就出发了”
“真他妈笨,你就不会紧跑两步”陈志军担心部队真的出去执行任务,他赶不上,心情异常的烦躁。
“我那敢”杨喜理解陈志军的心情,不在意的解释道“团长、老连长都在哪儿看着呢再说了,就是有任务我们新兵营的也出不去,命苦呀我们可能丧失了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
杨喜叹着气,把自己扔到床上。
“妈的让这群猴崽子拖后腿了,要不然老子一定是尖兵”陈志军叹着气把自己扔到了床里。
两个人满腹沮丧的合衣躺着,丝毫没有脱衣服睡觉的意思。
门,轻响了一下,王军来查铺了。他按亮手电,在陈志军的脸上扫了一下,笑着问道“你准备来个省事的,就这样睡了”
“哪儿,刚回来”陈志军笑着爬起来,解开背包。
“快睡吧这是演习”王军给了陈志军一颗“定心丸”。
“真的”
“真的部队没有带实弹我问过老连队军械库哨兵,军械库没有打开过”
“娘的我怎么就没想到呢”陈志军高兴的在头上给了自己一下。
王军的心情同样高兴笑着和陈志军开起了玩笑“所以呀,我当了排长”
三个人一起开心的轻声笑起来。
这一夜,新兵们没有睡好,怀着不同的心情在床上翻来倒去的“烙饼”。他们有的是对老兵的羡慕;有的是为能来警卫部队服役而激动的,更多的是对训练的畏惧,最起码鸿飞是这样的。
黎明时分,大院里再次响起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鸿飞被惊醒了,他抬头见陈志军还在沉睡,蹑手蹑脚的跳下床向窗外看去。老兵们正从卡车上跳下来整队,准备点名、讲评。
果然是演习,不然老兵们不会这么快回来鸿飞把脸紧贴在冰凉玻璃上,用力向外看,他主要想看看团长长得什么样子,昨天夜里天太黑他没有看清楚。
鸿飞的目光从队列里搜寻,最后终于看见长的又黑又壮人高马大的团长,从一辆挂着警灯车身侧面写有“卫戍巡逻”的“213”越野车里跳出来,惬意的伸了个懒腰。
鸿飞不认识这名团长,他失望的正想离开窗台回到床上去,突然看见政委也从同一辆车上跳下来,对着远处用力挥挥手做了个集合的手势,一大群人立刻飞奔过来。
司令部讲评鸿飞惊喜的重新把脸贴在冰凉的玻璃上,目光从按照司、政、后站好的队列里扫过,观察的结果令鸿飞异常的失望。这些人全部是陌生面孔,他一个也不认识
“完蛋了”鸿飞在心里哀叹道“这个部队里找不到“叔叔”,只能去师部想办法了新兵连不准请假外出,看来要离开这个要命的部队,至少也要等到下连以后”
“好看吗”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鸿飞吓了一跳,扭头看去,不知什么时间陈志军已经起床了,正不眨眼的盯着他。
“老兵、老同志们真威武”鸿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