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能先问问我有什么事儿,而不是把海川楼放在第一位?”谢修悯装模作样叹了口气,温墨亭伸手拿了一块点心放在他嘴边:“那你有什么事儿吗?”
谢修悯很快地皱了一下眉,即便转瞬即逝,也被温墨亭看了个正着:“你有心事?”
“没有。”谢修悯立刻否认,顺便将那点心含进嘴里,腮帮子吃得一鼓一鼓,含糊不清道,“回去看龙蛋吗?”
温墨亭觉察出他在刻意转移话题,但谢修悯若是不想说,他也就不多问。
从红色龙蛋裂开的小缝看进去,只能看见和蛋壳一样的红色,带着些水润。
“应该是会被包裹在一团浮空的水球里,直到能够自己破壳为止吧。”谢修悯和温墨亭脑袋凑在一起,两人的发丝缠在一起,像是最旖旎的依赖。
“那还要多长时间?”温墨亭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龙蛋,顺手将另一颗还一点儿动静也没有的白色龙蛋勾过来塞到怀里,这几天冷了下来,谢修悯也就不介意他随时随地和龙蛋贴在一起了——毕竟龙蛋会发热。
谢修悯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不知道。”
温墨亭轻声笑着倒在他身上,勾住某人因为躺下来变得凌乱的腰带:“要不要做坏事?”
谢修悯闭上眼睛,掩去瞬息之间变成雾白色的眼眸,抱着人翻了个身,把主动权交给了小夫郎:“自己来?”
弹指一挥,房间中最后一抹烛火也熄灭,只留下满室温情。
……
谢小梅有些忐忑地坐在前厅,前几日她听说谢修悯要去一趟京城时,以为是不会带上自己的——双溪村对她的影响还是很大,在她的认知中,未出阁的女子是不能离开父母身边的。
可她娘亲离家出走至今未归,甚至不知道是死是活,父亲也是个对自己没感情的,到头来竟然还要跟在弟弟身边。
所以当白九敲响她的门,告诉她收拾一些衣物,准备几日后一起出发。
她始终觉得有些不真实,自己一个海边小村出来的女子,竟然也要去京城了吗?
“小梅姐,让你久等了。”温墨亭从门外探进来一个脑袋,怀中还抱着山上刚收下来的一篮子野枣子,看见她已经等着了,赶紧走进来,“尝尝,可甜了。”
黄昏的霞光在两人身上落了半片,暖洋洋的,谢小梅吃了两颗枣子也没能压下心中的紧张,还是忍不住问道:“修悯之前说的,要带着我一起去京城,是真的吗?”
“白九说你都问过他好几遍了。”温墨亭笑道,“小梅姐,和我们一起出去走走吧?哪怕当成散散心也好,自从你离开双溪村之后,就没怎么出去过,修悯都怕你憋坏了。”
谢小梅摇摇头,现在的日子已经比从前好了不知道多少,每个月谢修悯都会给她一些钱,告诉她为自己买些喜欢的,可她都存了起来——过去的苦痛让她没法放心享受现在。
“我没事的。”谢小梅道,从温墨亭这里得到肯定的回答就和从最近见不到人的谢修悯口中听见是一样的,她放松下来之后也有些雀跃期待,“京城我还没去过呢,那里会是什么样子?”
温墨亭眼前闪过浮光掠影般的红色高墙,他忙闭了闭眼睛,将这段记忆从眼前抹去:“……谁知道呢,我也没去过。”
“温墨亭!你看见谢修悯了吗!”
李天驰跌跌撞撞从外头跑进来,甚至没空和谢小梅打声招呼,扶着门大口喘气:“他回来了吗?”
于携也跟在他身后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根本说不出话。
“没有,出什么事了?”温墨亭站了起来,心中隐隐有些不安,李天驰摆摆手:“别提了,你还记得姚颖吗?那家伙不知道发了什么病,来海川楼找谢修悯,两个人也不知道说了什么,谢修悯像是被他拿刀划伤了……”
“受伤了?”温墨亭心跳漏跳一拍,“他往哪里去了?受伤严不严重?”
“他徒弟说是往家里来了。”李天驰好不容易喘过来一口气,狠狠吐气道:“先在家中找找吧。”
谢小梅一听弟弟受伤了,赶紧跟着一起在别院中找人,几人一出门就听见后院金鱼池子附近有水声,当即都往那边跑去。
李天驰跑在最前面,也最先看清楚池子那边是什么情况,忙一手抓住一个人,还不忘把跑在最后的于携也拉过来往背后一塞,嘴里骂了句脏话:“那是什么鬼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