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唯独看不见他的身影。
陆时宜闷闷地收回视线。
作文素材堆在办公室公共区的长桌上。
江老师手一指“在那儿呢。”
说完她就要走回工位,但又想起什么似的停下,“对了,何徐行。你帮我告诉一下周亦淮”
陆时宜听到这个名字时,心重重一跳。
她捏着杂志的手发紧,不由自主地就抬头了。
“你转告他,谢谢他今天塞在作业里的那包辣条,但这点东西贿赂不了我,罚他抄的二十遍,一遍都不能少。”
何徐行“嗤”一声先笑为敬,“好嘞”
陆时宜不明所以。
旁边何徐行边数边小声嘀咕“可淮哥好像也不爱吃这玩意儿吧。”
他们班人少,很快就数完了,看着都没有二十本。
但何徐行停下来等她,说“可能有点重,我待会儿帮你搬去你们班。”
她加快动作,道了声谢。
抱着杂志出去时,江老师还给他们一人塞了一个橘子,她颇有些窘迫。
何徐行承担了两个班的大部分重量,宽慰她道“你不用觉得有什么,江老师很温柔的。罚周亦淮呢,纯粹因为他期末考试错了一道除他之外,再没人错的诗词默写送分题。”
原来是这样。
虽然她应该为他感到惋惜,毕竟加上这送的两分,他会比第二名高出整整十五分。但莫名其妙,她把这件事和他的脸联系到一块,只觉得
有点可爱。
出了办公室,快到拐角书吧时,陆时宜目光一扫,竟然看见了他。
书吧由环形玻璃围起。
她抬头的时候,一只单臂恰好搭在窗台边,然后那张脸紧接着出现。
玻璃上充斥着细碎的小水珠,不时有雨滴滑落,他的身影又清晰,却又模糊。
陆时宜的目光顺着那滴雨的走势,落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
他低敛着黑眸,在往楼下看,以这个姿势半天都没动,说不清什么意味。
陆时宜心脏紧了一紧,没来由产生一个不知正确与否的想法
他好像不喜欢雨天。
何徐行显然也看见了他,他招了招手,凑上去喊了声“淮哥”
在周亦淮看过来之前,她先行撇开视线,说服自己是在看地面。
作文素材还在何徐行那里,他向周亦淮跑过去,她也只好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他们说话的时候,她一直不自在地侧着半个身子,装作与此事毫无关系。
事实证明,周亦淮果真也没有注意到她。
何徐行把刚才江老师的话当玩笑重复了一遍,又问“真是你塞作业里的”
男生刚才的那股子情绪一瞬消散,像是她的错觉一般。
他又恢复了那副带笑的模样,眉梢轻轻扬了下,似乎在思考。
然后没两秒,他啧了一声,嫌弃道,“昨天把作业借给路扬抄,应该是他夹里面的。这傻憨憨,东西都收不好。”
何徐行“我就说嘛。”
周亦淮随手从书吧架子上取了本书,一脸无语“待会儿回去,我好好教育他。”
何徐行见他拿了书,加上怕陆时宜久等,就告别了。
他们总共也没聊两句,她却听得津津有味。
返回十八班的时候,何徐行主动开口“说起来,我以前还想偷师一下周亦淮的学习方法。”
她顿了一下,“什么”
“但是后来发现,”何徐行两眼望天花板,似乎要含上热泪,“他什么乱七八糟的书都看,就是不看教科书。”
“学不来,真学不来。”他感叹。
下了楼,走到班级后门的时候,何徐行的脚步突然放慢了。
陆时宜以为他终于不堪重负,正要开口时,却见他停在了后窗,往里面看去。
可能他自己都没察觉到吧,他嘴角倏然勾了一下。虽然很快撤回。
陆时宜顺着他的目光,感到有些奇怪。她的座位就靠在后窗边,彼时只有吴媛媛趴在桌上。
何徐行将杂志放在窗台上,手臂一展,拔掉了吴媛媛3的有线耳机,“又在偷听”
毫无意外,两个人针尖对麦芒,吵了起来。
陆时宜移开眼,想。
原来为了跨楼层见一次面,不止她一个人会做竞选课代表这种傻事。
她尽职尽责地把杂志发了下去。
回到座位时,才听吴媛媛提了两句她和何徐行的渊源。他们俩高一还没选科的时候是同班同学,逐渐处成了好哥们。
另外还得知,何徐行和自己来自同一个县,是中考考上来的。
陆时宜没有向吴媛媛提及她的猜测。在这种事情上,说是惺惺相惜也好,感同身受也罢,她没有立场替别人拆穿。
没多久,有一个同学来找她,说少了一本素材,自己没拿到。
想着可能是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