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稀罕(修)(2 / 2)

着殿内怡人熏香,缓缓又道“贺大人乐意读什么,就读什么。”

“臣遵命。”贺镜龄乖乖答话,翻开那书却是诗经。

清润的嗓音悦耳生动,落音如玉髓轻叩,舒心,好听。

“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读到这里,贺镜龄还停了一下,抬眸一瞬却迎上那双闪着寒芒的眼。

晏长珺若有所思“贺大人跳读了,从邶风开始,就越跳越多。”

贺镜龄迟疑片刻,真诚道“臣想快些读完,毕竟夜已经深了。殿下金玉之躯,不能受此消磨。”

晏长珺沉默一息,瞳中疑惑愈深。

“如此说来,贺大人是想休息了”

贺镜龄真的觉得自己被噎了一下,果然这女主不一般。

她赶紧道“并非如此,臣明日休沐,且平素夜间也经常当值。”

我只是关心殿下

晏长珺又颔首,目光游移到那块腰牌上面。

好一个明日要休沐。锦衣卫如何运作,基本的她晏长珺还是知道。

放在这里,留待后用么晏长珺无声讥笑。

她眼眸中又染上些许惫色,起身开口“贺大人倒是提醒本宫,的确夜已经深了。念在贺大人一片忠心赤诚,今夜本宫还仰仗贺大人守护了”

她说到这里,故意瞧了一眼贺镜龄,后者却反应平平。

她继续道“贺大人就请歇在偏殿吧,那里有张床。”

“殿下,这恐怕不太好。”贺镜龄拒绝得很快。

晏长珺蹙眉“如何不好”

须知,她从前召人,却从不肯让这些人去床榻上,该站着就站着,坐着就坐着。

“殿下是天家人,又有驸马”贺镜龄犹豫再三,“臣还要向驸马道歉,万一他误会了怎么办”

眸光清澈,一副“我真的不想破坏你们家庭”的感觉。

“臣自是可以守护殿下,但这床榻,臣不敢冒犯。”

眸光中倒映盈盈灯影,晏长珺唇角弯起。

她幽幽地看着贺镜龄,一字一顿,打破幻想“既然如此,那贺大人就在这里坐着到天明吧。”

贺镜龄

不愧是她。苦肉计真是一点没用。

不过贺镜龄也早有准备,她今日本来就是打算刷个脸,到现在为止也是看一步走一步。

进了公主的寝殿,已经很不得了。至于这多余的,她现在还是不要妄想先保住小命要紧。

她脑海里始终萦绕着自己去年的调查结果那些甲乙丙丁进了公主府后,没多几天就死了。

暴尸荒野,死相千奇百怪。

这是一个吃了一次腻味就要灭口的坏女人。

宫灯一直亮着,鲛纱缦帐垂下。

贺镜龄耐不住眼皮子打架,她后来还是去了偏殿,可她和那床大眼瞪小眼很久后,还是不敢躺。

方才说了的不敢冒犯,她就真不敢冒犯

最后索性趴在桌子上面睡着了,连蜡烛光翳晃过她眼睛都不曾发觉。

晏长珺擎着灯烛,眸色幽寂下来。她转身走回自己房间。

“殿下,属下路途出了些状况,故此晚归。”窗外传来沙沙响动,一黑影现出。

“嗯,”晏长珺应声,递出一张笺,“查查这个人。”

璇玑拿过,借着惨淡烛光,开口道“这人是南镇抚司的千户,擢升的原因是靠了姐姐。”

“姐姐”晏长珺琢磨片刻。

“是,殿下可还记得仪嫔”

晏长珺眸色终于清明,“原来如此,说她老实,她还老实。本宫没问,她就不说再去查查吧。”

贺镜龄今日在车上却没说起此事。

果然是别有所图。她凝眸,看着天上圆月,她也该睡了。

翌日清晨醒来,晏长珺一点不意外没有看见贺镜龄。

听侍女说,贺镜龄一大早就走了。

晏长珺不甚在意,心中却有一种隐隐的念想,直到她清理桌上东西,发现那块镀金银牌时,念想完全落实。

呵,这种手段,她早已见惯。果然是想留待后用。

她冷嗤一声,伸手捏起那块腰牌,上刻云龙猛虎。

第三百二十八块,贺镜龄,南镇抚司千户。

做工倒是精细,可惜却被主人“遗落”在这里,猴年马月才能来拿

她起身走至柜边,刚拉出一格抽屉,门口传来清脆声音“公主殿下,贺大人有事相求。”

晏长珺皱眉,惑声“她要什么”

“贺大人说腰牌落于公主府,倘若不找到的话,她便上不了班了”

皙白的手指忽然攥紧了那腰牌。

“给她便是。”

不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