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快了些。袁胜莲不由得长舒出一口气,忍不住伸手又给自己盛了一碗,慢慢地喝着。
手里的玛瑙碗也先用冰镇过,表面结了一层白霜,袁胜莲下意识地轻轻转动那碗,却发觉碗底的汤水里似乎有些粉末。
刚才盛汤的时候是没有的。袁胜莲不由得回忆了一下。景阳宫精制的酸梅汤,煮好之后都要将其中的残渣滤去,令其澄澈透明,盛在碗中如紫水晶一般,万不会有什么碎末之类的,否则若是被贵人喝到,做汤的岂不倒了楣
汤里没有,那这些粉末是哪里来的袁胜莲无意识地想着,将只剩下一口汤水的玛瑙碗举到眼前看了看,忽然发现这粉末好像有点眼熟
宁寿宫里,全副武装的侍卫突然闯入,令园内的女眷们都有些吃惊,有离宫门处最近的妃嫔连忙躲闪,身边的宫人已经挡在前头开口道“你们是哪里的侍卫怎么敢如此无礼,不怕冲撞了贵人吗”
没人理她。侍卫们把守住宁寿宫宫门,为首之人便径自往内殿走去。
这举动便实在是无礼得反常了。这些妃嫔宫人也都不是傻子,俱都往两边退去,惊疑不定地相互看着,有几个沉不住气的已忍不住往内殿里看去。
苏阮虽然猜到可能有事发生,但此刻乍见这些提刀佩剑的侍卫,还是忍不住变了脸色,一把抓住了许碧的手“妹妹,这”
许碧脸色也有些变了。这时间不太对,袁太后竟然是提前动手了原本侍卫交班还要再晚一些,大约就是在寿宴将尽的时候,那会儿女眷们都要出宫,袁太后当然是不会让她们走的。再者,那时天色将晚,封闭宫门也更容易些。
可没想到,袁太后竟然提前动手了许碧环视四周,但宁寿宫虽然不小,却是袁太后的地盘,无论她们藏到哪里,都还是逃不脱袁太后的掌握。
“这,这是怎么回事”沈夫人也有些慌了。她虽然在西北住了多年,但从未亲临战阵,更不必说今日这等阵势了。进来的侍卫虽是不多,可把住了宫门,俨然一副瓮中捉鳖的模样,怎不令人心慌呢
“太后究竟想做什么”许碧是说过袁太后可能要为难她们,可也没说是这等严阵以待的架势啊但看这样子,似乎又不仅仅是对着沈家人来的,倒像是沈夫人脑海里猛地闪过两个字儿,骇得她一时失了声,只把身边的沈云娇拼命往自己身后拉,似乎这样一来,别人就看不见沈云娇了似的。
想问出这句话的当然不止是沈夫人一人,此刻,尚在殿内的妃嫔诰命中,就有人失声问了出来,正是宁远伯夫人“这是出了什么事”她,她今儿带着女儿进宫是为讨好袁太后的,可这,这是出了什么事啊
但根本没人搭理宁远伯夫人,那进入内殿的侍卫只是向袁太后按剑躬身“太后,后宫已被控制,请太后下旨。”
“什么”梅贤妃失声叫了一声,猛地站了起来,“太后这是要做什么”
此刻殿内已然大哗,年纪最长的礼部尚书夫人也站起身来“太后娘娘,这后宫之中诸多女眷,如何能容侍卫这般随意走动”
这话说得还是客气的,没管侍卫所说的什么控制后宫的话,只说礼仪,其实已经极为委婉。然而袁太后听了这话却好像很不耐烦的样子,一摆手,殿角里就悄没声地闪出两个内侍,上前一把架住了礼部尚书夫人,堵了嘴就拖了出去。
这下子殿内简直乱了套,有人大怒起身,有人大声质问,还有胆子小的尖叫连连,甚至于有当场晕倒的。那侍卫猛地抽出佩刀,一刀就将身旁一个绣墩劈开,大喝道“噤声”
那绣墩本是个低阶小嫔妃所坐,这会儿人去园子里观花了,倒是与她同住的另一个小嫔妃还在旁边坐着,这会儿见刀光一闪,虽然没劈到自己身上,也是吓得全身瘫软,整个从绣墩上滑了下来,眼睛一翻就晕了过去。
只这一下,殿内众人顿时噤若寒蝉。此刻,梅皇后才淡淡地道“母后这是要做什么呢”
众人目光都落在太后与皇后两人身上。袁太后瞥了梅皇后一眼“倒是有点皇后的样子。”侍卫那一刀劈下去,连梅贤妃都脸色惨白,锯嘴葫芦似的不敢再说话,梅皇后却还镇定自如的模样,这一比较起来,立时便分了高下。
“母后让侍卫控制宫闱,难道是想逼宫谋反不成”梅皇后还真不愧袁太后的称赞,轻描淡写地就把一众人等想说却不敢说的话给问了出来。
“谋什么反”袁太后也是镇定自若,淡淡反问,“我是本朝太后,当今皇帝是我儿子,我谋谁的反”
“那母后是要做什么呢”梅皇后讥讽地笑了一下,“原来母后还记得,皇上也是您的儿子”
“自然是我儿子。”袁太后回以冷笑,“若非如此,当年他岂能得此大位呢既然我是他的母亲,少不得替他操心些。东宫立储是大事,他这回犯了糊涂,我可不能眼看着不管。”
听到这里,谁还不明白袁太后是什么意思呢梅贤妃脸色大变,连忙用眼睛去搜索自己的儿子,却发现两个皇子都被乳娘抱在怀里,可是身边却不是平日伺候的宫人,而是陌生的内侍,顿时更是慌了手脚“你们大胆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