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出了陆锦这么个意外,以至于明韶没能上岸,但阴差阳错下,倒叫令嘉越发担忧,以至于从不离身的武婢都派了出去,倒给出更大的空子。
一杯加料的茶饮下,被院的人正是慌乱的时候,无人注意令嘉的异常,届时卫王偷入,成就好事,倒是更为隐蔽。
只可惜,这千般算计却错估了令嘉的手段。
那杯茶反成了她引蛇出洞的诱饵。
“我觉察到茶的问题,就寻个空当将它倒了。”
地上的卫王“呜呜”地想说话,赵雅容不耐烦地又踹了他一脚,“都是要死的人了,安静点。”
令嘉接着说道“我既察觉有人要害我,自不会坐以待毙。那别院的人我不熟,不知有几个被买通了,索性寻个借口离开别院,再引蛇出洞,未曾想”
令嘉微微一笑,“陪我出来的人居然是和我素有嫌隙的你。”
笑里深意无限,指向分明。
赵雅容皱眉道“你什么意思”
“今日来这踏青是谁促使的我们所在的别院是谁的小四娘她们去的横祈河边又是谁促使的而又是谁提出让你陪我出来”
赵雅容到底只是天真,不是愚蠢,听着这连声追问,她一脸不可思议道“你,你是说我表姐,表姐她,她故意”
令嘉阻住她语无伦次的话,替她说道“她与卫王合谋害我,又试图嫁祸于你,”
赵雅容的脸上霎时血色全失。
她生来就是天之骄女,公主之女,首相孙女,血脉尊贵,目之所见,具是花团锦簇,何曾遭受过这般可怕的算计,更别说是来自她亲近的表姐的。
令嘉接着说道“宁王妃和卫王应是想不到我要出来,不过他们大约觉着在野外行事更能不露痕迹,这才放了你我出来。出来之后,我寻个机会装晕,引了他们出来,拿我防身用的迷香弄晕。”
赵雅容大吃一惊“迷香你什么时候放的,我怎么都没闻到我怎么没事”
令嘉自衣袖里拿出一个纯金香薰球,在赵雅容面前显了显,“就是这个,这是小二郎给我护身用的。”
小二郎这个借口可真万能
“之前我绊倒时趁着你们没看到时,丢出去的。这香味道淡,而这里花木繁盛,两项相合,你自是闻不出。至于你嘛,自是因为我让你提前用过解药了。”
“什么时候”
“出来前,我给郡主的那个防虫的香粉就是解药。”
赵雅容看向令嘉的目光越发复杂,“你你那时就这么信任我”
令嘉云淡风轻地回道“若郡主若是心里有鬼,又岂会这般毫无防备地用了我给的香粉”
赵雅容面露动容,接着问道“你方才说他想娶我做正妃是怎么回事”
只在这时,她对令嘉已是信了九成。
令嘉问道“他若玷污了我,最好的结果自然是我偷生畏死不敢往外说,既如此你说他要如何堵住亲眼目睹此事的你的嘴,叫你也别往外说”
赵雅容默然不语,心中全是后怕。
自然是连她一起玷污了。
“这样做还有一个好处便是,我若贞烈一些,鱼死网破地往外说,他还能将此事说成是你以色勾引他去合谋,将你也拖下水,届时你我嫌隙在前,谁能信你傅家寻仇,自有新城长公主和赵家挡在前面,闹到官家面前,他或许还有机会娶你呢”
令嘉语气悠然,甚至还带着些微笑意,好似在说什么有趣的事。
但地上的卫王却是听得面无人色。
只因她句句说来,竟是与真相分毫无差。
“不可能的。”赵雅容忽然冷静下来,一字一句道“若真如此,我宁可以死自证,也不会如了这等小人的愿。”
“卫王是不了解你的性情,故而有这等妄想。但在卫王之外,自然还有了解你性情的人,卫王正是做了这人手里的马前卒罢了。”
这个别人字字指向了解赵雅容的宁王妃。
“我失贞,你失命,傅家、五殿下和赵家必成仇雠,而傅家和五殿下亦生嫌隙。如此,方为宁王所谋。”
令嘉似笑非笑地看向卫王,“如此,七殿下可是死得明白了”
卫王死死地瞪着她,好一会后,绝望地闭上眼。
“这事虽为宁王在后推动,但到底多为卫王主谋,其中虽有宁王妃推手,但并不明显,她大可推到下人身上,拿个管教不利推卸责任即可,有魏国公府的面子在,拿不到实证,你能拿她如何更不用说宁王了。即使告到官家那,也就罚个卫王而已,反对你我名节有污。既如此,我们又何必多此一举,取了卫王性命,已足够泄愤。再令卫王失踪,掩下此事,方为上策。”
令嘉再次将匕首递给赵雅容。
赵雅容面露恨意和不甘,“宁王和宁王妃那里就这么放过他们”
连表姐都不喊了,足见她已是信了令嘉。
令嘉用柔和得叫人毛骨悚然的语声说道“可徐徐计之。”
赵雅容正眼去看令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