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个鸭子是窦爷爷教你的吗真厉害”
福福点头“嗯嗯,窦爷爷当时还教我画了大象,狮子,老虎,可是我没学会,只学会了鸭子。”
窦章佑一顿,摇头递回饼子“我并没有教她,是她自己天赋好。”
那天他看到福福手绘的猪猪图,只觉得这小姑娘画的东西灵气逼人,就忍不住在小姑娘身边多逗留了会儿,后来又用树枝在地上画了些线条简单的动物图吸引她的注意力。
福福看了果然很好奇,哪知两人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就被人一声“窦章佑,这边猪栏要扫一下”匆匆喊走了。
结果却没想到就那么一声,竟然就被小姑娘记住了,还说他教她,特意拿个饼子来谢他。
他可不敢当。
他三言两语把前因后果跟两人一说,然后就转身匆匆走了。
走的时候脚步虚浮,一副还没完全恢复过来的样子。
见状,苏芫眼神一闪,看着又被老人重新塞回来的饼子,抿了抿唇。
米卫国知她心中想法,拍拍妻子的手,然后找了东西把那饼子包好,一个起跳就单手撑到跟隔壁相连的院墙上,然后把饼子挂在合欢花树低垂的枝桠上,一个显眼的地方。
然后跳下墙,拍拍手“走吧。”
接着又补了句“刚才我救他的时候检查了,他晕倒应该是饿的,吃了东西就会没事的。”
苏芫的脸色这才放松一点,然后一家人相携离去。
且说这边窦章佑回了院子,一眼就看到挂在合欢花树上的饼子包。同院的其他人都还没回来,不大的院子里冷清清一片,冻得人浑身发僵。
他顿了下,无视了树上的饼子,径直走到厨房里找了找结果别说吃的了,就连口喝的水都没有。
他按了按饿得有些发疼的胃部,沉沉叹了口气,正在思索要不就把福福家给饼子吃了算了。
大门就被一个细微的力道敲响,一个压低的男声在外面响起“老师窦老师”
窦章佑一顿,眉头紧紧拧起,然后沉声说了句“你走吧,我不需要。”
哪知那人却是个锲而不舍的,他不开门,那人就一直在门上挠,动静也不敢弄大了,像只耗子似的,听得窦章佑心烦不已,然后大步走到树下一把把那个装着饼子的小包扯下来走过去开门。
门一开,露出后面一个面白无须的中年男人的脸,这人五官长得倒还周正,只是眉宇间总是蕴着一股懦弱怕事的感觉,凭白削弱了他的气质。尤其常年佝偻的腰,更是让他显出几分阿谀奉承的味道,让人感觉不讨喜。
窦章佑皱眉看他“你又来做什么不怕被人看到说你同情坏分子,有倾右思想吗”
这人顿时吓了一跳,缩着脑袋左右瞧了瞧,然后才腆着脸笑“老师您别吓我,我专门挑的这时候来的,没人看到,这里面是一把糙米,您快拿着,到时还能熬粥撑上两天。”
说着,他伸手递过一只干瘪瘪的布袋,里面果然如他所说,装了还不到半碗的糙米。
不过窦章佑却并不想接,只是沉着脸看他“你这又是怎么得来的”
今天下午他还看到他在冶铜厂工地食堂讨吃的,怎么这会儿就有余粮来给他送了
再一联系舍友到现在都还没回来的事实,他顿时意识到不对劲,一双花白眉毛深深拧起“你是不是又举报谁了说”
来人顿时被他严厉的模样吓一大跳,然后缩着脖子反抗“反正我不说,也会有别人说的倒不如我说两句,还能给您挣来点吃的喝的”
窦章佑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无话可说,谁叫他之前不知情,接了这个人的恩惠呢
眼看那人还要往里挤,最后老爷子只气得一把把人推开“滚滚滚我不需要你来假好心”
这人冷不妨被窦章佑推了个趔趄差点摔倒,然而还不等他反应过来,眼前的大门就被人从里面“砰”地一声合上,差点撞到他的鼻子。
这人的眼神瞬间一阴,透出几分阴鸷狠厉来。不过片刻,这人的神色就又恢复了之前的懦弱怕事。
他将那一小把糙米仔细地在大门上找了个位置挂好,然后腆着脸,继续用他那比耗子大不了几丝的声音细细道“老师,我把东西挂门上了,你记得取,免得被耗子糟蹋了。”
他顿了下,看着毫无动静的院内,恭敬道“我走了。”
说完,这人就匆匆转身离去,等走过街角,他的脸一变,重又变得阴狠,重重朝地上啐了口“呸要不是想着你藏的那些东西,谁耐烦天天哄着你”
福福他们回去简单收拾了下,就睡了。
第二天一早,米卫国就骑着跟秦厂长那边借来的自行车,又拎上苏芫早就买好的大包小包的东西,匆匆回大山村去接人。
前几天他就托人回去带过信,因此冯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