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底下那个把自己当皮球玩的脑袋,“把那东西踢走。”
“啊”彭彭当即落下泪来,“少帅你让我死了吧”
江沉视线从他脸上扫过,冷脸下楼道“我倒真想。”
他说着走到台阶下,恐怖诡异的画面似乎对他毫无冲击,他居高临下冷眼瞟着那颗头,“走不走”
头继续上下跳跃,落地咣咣带响,迸射一墙。
江沉抬脚,停顿,看了一眼自己的军靴,又犹豫着放下脚,后退往上了三个台阶。
那颗头见他退缩,兴奋起来,更努力地上蹿下跳。
它还没来得及跳上第一个台阶,忽然听到“鋥”的声响。江沉毫无波澜地从后腰拔出军刀,手握刀柄比在面前,眯起眼。
掷飞镖标准动作。
两秒钟后,那颗头疯狂地跳动着跑远了。
如此可怕血腥的场景,千梧竟然笑出了声。他跟着走下台阶,“得想个办法和这些人分开过夜。”
“嗯。”江沉点头,扭头看向大厅角落里,低声道“不要着急拿画,我总觉得神经不会那么便宜放过我们。”
角落里,钟离冶已经被一群重伤玩家团团围住。
“你是大夫对不对”
“都看见你给她上药了”
“你背的是药箱吗还有药吗可不可以给我上一点我好痛”
“救救我吧,我们都是无辜的玩家,这个本又没有竞争机制求你了。”
“救救我我还不想死”
屈樱在钟离冶身边,似乎刚刚找回一点神智。她在几层口罩后艰难地呼吸着,死死护住钟离冶的医药箱不撒手。而很多双流着血脓的手上来撕扯,拍在她身上和药箱盖子上,留下道道污秽。
钟离冶站在人群间,表情空洞茫然,似是已经没了魂。
“钟离。”千梧大步走过去,跨过地上腐烂的人和脏污,站在那堆人面前,“都闪开。瘟疫会蔓延,你们聚在一起只能让伤势更快恶化。”
江沉亦跟过来,军刀轻轻地折射着仅存的光线,“不然,立刻就死。”
人群里有人喊,“我认识你,你是江沉帝国护卫军的指挥官”
激愤的情绪瞬间蔓延。
“指挥官为什么不保卫子民让你的队友给我们看看伤有错吗”
“你们队既有吉牌又有大夫,为什么不团结大家一起逃生”
讨伐声越来越大,对神经,对副本所有的不满,似乎都被宣泄在江沉身上。
千梧偏头看向江沉,江沉却依旧平静,仿佛没有一丝丝波澜。
许久,他才冷然开口道“你们冷吗”
人群中安静了一瞬。
“我们要在这里过整夜,藏馆像个冰窟,体力会迅速流失,你们确定要在这里对着我喊上一整晚或者,冲上来和我们队打架,然后提前丧命”
无人应声,江沉顿了顿,皱眉道“让开。”
人群中不知谁先松动了,让出一条缝来。江沉又说,“每个人退开五步,这个地上有棋盘式的格子,算上只能趴着的,给每人四块格子的空间,前后左右分隔四格散开,大家先尽可能避免近距离接触。”
有人迟疑着动了动,又有人问,“有屁用大家都已经这样了瘟疫在这个建筑里流窜,谁能逃脱”
“没人能逃脱。”江沉很冷静,“但分隔开,绝对比你们凑在一起吸食对方的口水要好。明天离开藏馆,谁都不知道外面是什么,还要走多远才能出村,留一线有一线的生机。”
玩家们终于动了起来,已经丧失意识的那些则继续瘫在地上,还能行动的人默契地绕开他们,隔了更大一块距离。
千梧站在原地向前看去,玩家们分散在一整个大堂中,踩在各自的地方,如同棋盘上的卒子。他们回头看着江沉,似是在等待他的下一步指示。
江沉面色更惨白了,但他眸光坚定,举手投足仍是难磨灭的淡然气质。
“药品和水,我们无义务向你们。能够进到这个副本的人都不是废物,我相信会有一多半的人在上一个副本里有加分,既然有加分,就很可能拿到了一些福袋里的医疗资源。不要贪心想囤起来再去抢别人,命是自己的,把握好分寸。”
江沉淡淡道“螺旋楼梯向上就是藏品厅,上面都是名画。如果你们要拿,也是同样的规则,一个上去拿,回来后换下一个,避免近距离接触。”
大厅里寂静无声,许久,有人问,“怎么决定顺序”
“这个你们自己定,或者一窝蜂涌上去,或者争顺序打起来也好,只要打架时离我和我的队友远一些。”江沉说道“但我奉劝大家不要太贪心,神经不会给我们这么好拿的分。拿不拿、挑哪幅、拿多少,都想清楚再行动。如果有人因为贪心而死,别怪我们没提示过这种可能。”
一个男人冷笑道“你管这个叫好拿的分像你多了解神经一样。”
琪琪站在另一端的角落,她伤在额头,一半脸上浸着血,看起来有些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