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秦函瞥了一眼的人急忙改口,连连赞扬了几句。青云书院谁不知道他们那一学堂的人都十分要好,现在还个个都有功名在身,实在无须因为口舌之快招惹对方。
穆云站在秦函身边,面色焦急,“你说这拉弓射箭的,万一伤着手了,那”
“放心,温兄那人,行事颇有章法,不会有事的。再说了,他作为考官都不一定上场,更别说伤着了。”
无论众人如何议论,木鹤都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闹到如今这样,是他千算万算都未曾设想过的。可前两题他答的显然不合身旁那人心意,至于书,那更是他只剩下唯一这条路了,再怎么说也得为自己日后的锦绣前程搏上一搏。
手一松,箭就破空而去。他远远瞧着,看着箭扎在了靶上,这颗心也终于放下一半来,侧身往身旁之人面上瞄了一眼。
“继续。”
放下一半的心又因这短短二字再次高高提起,但他就像砧板上的鱼肉,没有拒绝的权利,只能再一次举起弓来。好在上天眷顾,他这一箭依旧只是射偏了些,并未脱靶。
“继续。”
又是一箭射出,手臂已泛起痛感来,稍一用力就如蚂蚁啃噬般难熬。毫无疑问,他此箭射偏了。
“继续。”那人一如既往的清冷,是如此的让人火大。
木鹤将手上的弓狠狠往地上一掷,木制的弓应声裂开,“解元大人,我这已然是射中了,您还想看到什么小生是唯一一个选射箭的,也没有其他人作参照,自然是您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小人我福薄,惹了您不喜,这青云书院肯定是入不得了,那我还费个什么劲。”
木鹤这充满愤怒的怒吼让围观之人俱是一怔,他们把对方这番话听得一清上楚的,感觉有哪里不对,却又说不出什么来。
“你这厮在阴阳怪气些什么,本就是你技艺不佳,干温兄何事你给我说清楚了,什么叫惹他不喜你就入不得书院了”被这番话说得很是生气的人往前两步,伸手就要去抓木鹤的衣领。
“秦函,烦你到那边帮我拿把弓来。”手伸到一半的秦函转头看了站那的人一眼,乖乖地收了手,跑到一旁把弓拿了过来,“温兄”
“无妨。”
从搭箭勾弦到最后的放飞,温鸿阑这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均只在须臾之间。连射几箭后,他把弓递还给了身旁之人,“你说你擅射,可总共三箭,两次偏离靶心,一次脱靶。就我所见,哪怕七岁稚儿都比你强上许多。”
说完这句,他便再无多言,朝着出口走去。走到半途,又折转了身。“对了,这弓是书院之物,损了,你记得照价赔付。”
等他走远了,有的人这才缓过劲来,怔怔地开了口,“温兄第一箭穿了靶心了,这技法,是白矢无疑了吧。”
“那算什么,后面温兄先射一箭,再连着三箭,四箭成一直线,皆中靶心,是五射里的“参连”之技啊更何况,温兄他对准的,是”是那个童生的靶子。
“解元他于射之一道如此擅长的吗”
过了好一会,众人才如梦初醒,纷纷议论起来。至于被留下的木鹤,呆呆地看着地上其余被劈开的箭矢,以及自己靶心上唯有的那一箭,想露出个笑来,都勾不起嘴角。
跳梁小丑,不外如是。
射场上的纷纷扰扰与温鸿阑已经无甚关系了,在他正准备回家之时,被秋白给拦下了。
“举人,夫子让我来唤你。”
“你说说你,不就是个遴选吗怎么能闹出这么大动静来”
祁晏背着手踱步,显然是气急了。
“好好的监考,突然就交换了主考官,你别跟我说这是偶然。君子六艺的考核是你提的,宋梓仪是你推的,今天下午这又闹的哪出啊”
连番质问后,他看着站在底下弯着腰不发一言的弟子,火气直往上冒。
“你都是解元了,文人的名声有多重要你不知道这为着私怨打压童生的言论一传出去,仕途你不要了你若不想他进书院,跟我说一声便是了,非要累的自己下场你告诉我,他小小一个童生,哪招惹你了,说话”
祁晏实在气不过,抄起手边的杯盏就扔了出去。就在茶杯即将脱手之刻,手腕一抖,本对准人而去的茶盏砸在了下首之人的脚边。
“回先生,他没招惹我,可我与他有仇。”
作者有话要说木鹤视角考官终于折服于我的个人魅力之下了。
实际上的考官让我想想,我该怎么骂才能打击最大化攻击蓄力中
木干啥啥不行鹤你这是无理取闹。
温不想搭理鸿阑看清了,是你技术太差。我的靶子射穿了,就只能打在你的靶子上了,真的不是故意羞辱你的
围观群众这是什么好日子,考个试都能看热闹打起来打起来
宋梓仪我错过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