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一句话也没说出口。

她猜到祝澄的目的。

第一想法是转身，她认为自己该走。

祝澄什么都没告诉她，她没有留在这里的义务。

可隔着一些学生，她看到女儿攥紧衣角站在高台侧后方准备。

本就漂亮的女孩上了一层淡妆，穿着弘远中学统一的冲锋衣校服，气色很好，青春靓丽。

可她看上去很紧张，平常连发言都不愿意的人，当然会不适应这样的场面。

梁芝芸心情复杂起来，说不上生气。

莫名的，她脑海里突然想起祝澄的小时候。

他们家庭条件好，祝澄从小衣食无忧，按理来说她应该有一个幸福的童年。

可每次回忆起，都只剩下了她在钢琴教室里嚎啕大哭的画面。

她那时才五岁，丁点大的个子，每天都被打扮得很漂亮出门。

不是去玩，而是在各种兴趣班连轴转。

梁芝芸从她没出生起就培养她，胎教就开始放各种音乐，等祝澄大了更是努力让她成为一个多才多艺的人。

祝澄听话地按照梁芝芸安排的轨迹成长，可她心里抗拒，家里人心知肚明。

所以她转校，她不想学艺术，不想参加艺考，她不喜欢面对镜头，面对观众。

可为了说出心里话，她竟然愿意做出这么大程度的迈步。

梁芝芸的腿像是被定在原地。

她不能走。

高台下面，祝澄紧张得有些发抖。

节目组的姐姐在旁边讲流程，祝澄烂熟于心，只是不断做着深呼吸呼，哈，呼，哈

许骁澈过来，把拧好了瓶盖的水给她。

看到她这幅样子，又被她逗笑了，“你妈妈来了。”

“我看到了。”

“她没有走，你别担心。”

“我也很惊讶，幸好她没走。”

“那我等会儿站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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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骁澈“啊”了声，难得露出局促地笑，“可能会把阿姨气走。”

工作人员瞬间就懂了，原来他就是妹妹故事里维护的男主角。

她八卦地打量两个学生，轻声打趣，“很配嘛。”

两个人都默契地装作没听到。

工作人员送许骁澈过去，给他指了个位置，旁边的同学都咦咦哦哦地起哄，工作人员笑，“安排得没错吧”

学生们你一言我一句地答，“错不了，男朋友就该站这儿”

许骁澈恨不得堵着这几个人的嘴，他咬着牙挤出话，“还不是，别瞎说。”

好在祝澄母亲过一会儿才来。

她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最打眼的许骁澈，动作没有迟疑，和他一起站在高台下。

再次见到他，她的心情已经从容了很多。

许骁澈拘谨地问好，“阿姨好。”

梁芝芸莞尔点头，面上看上去很平静，心里却翻涌着江浪。

她还是没想到祝澄会勇敢到这个地步。

她看着她一步一步走上那个高台，瘦小的身子站在几米高的地方，手垂落两边握成拳，面向底下乌泱泱一群人。

梁芝芸倏然怀疑，她是不是从一开始就错了。

如果她的目的是将祝澄培养成一个多才多艺、人人艳羡的完美小孩，她似乎从来没问过她本人的意见。

如果她的目的只是将祝澄培养成一个能表达、不怯场的勇敢的人，那么毫无疑问，在这一刻已经达成了。

尽管是在经历这样一段坎坷又激烈，母女关系冰封僵硬的过程之后，才逼祝澄成为了眼前这个敢站在高台面前说话的人。

梁芝芸做为母亲，成功又失败。

全场安静下来，等待祝澄开口。

几百双眼睛盯着她，祝澄像是站在海边高塔，底下是黑暗中深不见底的汪洋。

她害怕，可是她要说。

她要说出来。

“妈妈”

祝澄通透明亮的嗓音传遍体育馆，她顿了顿，握紧垂落的手，“请不要让你的爱，成为我的枷锁”

她和前面的人都不一样，没有像讲故事一样把母女俩的矛盾从头到尾叙述出来，只很简洁地表达着自己的观点，讲出想让妈妈听到的话。

她清晰又大声地发出自己这十八年来最勇敢的声音。

“我只活这一辈子，没有人有资格以为我好作为理由，帮我做出任何决定，爸爸妈妈也不行

”

祝澄鼓起勇气说完的时候，她像是把身体里的郁结排走，全身上下都自由轻松。

她其实不期待妈妈能回答了。

可是一道声音在底下说。

“好。”

梁芝芸控制不住此刻的情绪。

喉头像是被堵住一般，她现在难受得有些说不出话，可是她不想让女儿等，不想让祝澄在这一刻都认为她是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