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自己想到的这些,那个老东西一定都想到了没办法,无奈何,只能忍。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就只有恨和气了。你个不识抬举的老东西,你越是恨我气我,我越要把你那闺女整得服服帖帖,越要激着你恨,激着你气让你老寡妇真的就成个连闺女都不听你的孤零零的寡妇,我看你到底能恨到什么时候,气到什么时候。上一回,你个老东西十有八九是装病溜回来想捉我,要不是装病,怎么能神抖抖地跑你个老东西,平日看起来少言寡语,想不到这么狡猾你再狡猾,能斗得过我这老猎手嘿嘿,今儿个下午,我要把你关进那不是笼子的笼子里,再让一条凶狗把你老东西给咬死了,我看你还往哪溜我要给你再加几分恨,再添几分气,让你在那一边抓耳挠腮心急得像油煎一般我可要搂着你那想护却护不了的宝贝闺女我的小心肝儿好好儿多捞几把乐子,多翻出几个快活的花样了哟,嘻嘻嘻嘻”
“老刀想着乐着,禁不住又哼起那自编自谱的小曲儿“唯有我稳坐哟那个钓鱼台,专钓哟这个意中餐”
老刀哼着曲儿出了门,四下看了看,见男女老少都已到了东南洼,他倍加兴奋地上了路,径直去了大队部。老刀刚进大门,那两只贼眼便在搜寻着心中的那个重点目标了。那些“黑五类”及其家属都已早早地前来认罪了,唯独老刀心里一愣。
莫二狗见老刀刚走进院子,便赶忙跑过来报告“老主任,柳庄的那个老寡妇,您是不是作了什么安排”
“怎么啦”
“就她一个人,到现在还没影呢,我现在就去”
老刀立即摆手“我去,我去看看。你不能走,一步也不能离开。现在阶级斗争越来越复杂,要加倍提防”老刀刚要转身,忽又说“她要是来了,你一定不能让她提前溜了,就是天黑了,也要等我回来再说。二狗子,这些阶级敌人,有时狡猾得让你捉摸不透,防不胜防啦这不,那老寡妇前几天不就是从工地上溜回家了吗,你知道她是真病,还是假病要真的是装病,她溜回来到底想干什么你说,谁能摸得透”
莫二狗不失时机地急着插了 一句“老主任,当时我就有点怀疑,可可”莫二狗刚要说出“小机枪”却又咽回去了。
老刀说“二狗子,我们头脑里阶级斗争这根弦,一时一刻也不能放松,不但不能放松,还要越绷越紧。那个老寡妇如果来了,她今天要是再有病,哪怕是急症、重症,你也不能放她走你可以派其他黑五类或家属,去工地上找 医生。如果医生有什么特殊不在工地,可以到外大队去找。总之,那个老寡妇一定不能让她离开半步,你也不能离开,要寸步不离”
“老主任,你放心,她只要来了,就是死,我也要叫她死在这个院子里”
老刀听了,凑近莫二狗,咬着他的耳根子,小声地说“麻石盘大小队干部十几号人,只有你二狗子我最信得过,其它人,大大小小我都要打个问号”
莫二狗被老刀的话感动得简直得意忘形,也小声地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老主任,您这句话让我太感动了,我也说句心里话,我我我二狗子真的就把自己当作您身边的一条狗”
老刀一听,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说话的声音也大了“你个二狗子,有你这么打比方的吗不过,你说的是真心话,我相信,笃信”
老刀走出大队部,直接去了后面的柳庄。他边走边琢磨,可想来想去想不出什么道道。“罢了,我倒要看看,一个女人,一个随时都可以把她揪出来的老女人,到底能耍出什么招数”
“这个老魔鬼,到底还是冒头了啦”梅娘动了动身子,更专注地盯着东边那条土公路上的那个再熟悉不过的老恶鬼。
老刀的身影越来越近了,就在他离长汪东头的紫槐丛还有十来步地的时候,梅娘从这一头的紫槐丛里钻了出来,迅速向北再向西弯了个不大的弧形,然后跨上了那条弯弯曲曲的小路,接下来她放慢了脚步低着头走着
老刀走着走着忽地止了步他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梅娘的家离庄东头的南北公路远一些,离庄西头的那条小路近,老刀便确信梅娘是从家里出来抄近道沿小路赶往大队部的。
老刀止步的时候,离紫槐丛仅剩两三步地,老刀一看是梅娘,便立刻猫了腰钻进紫槐丛里。老刀又一次确信,先前梅娘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即便已越过了前边的庄子,有意往公路上张望,但由于汪沿的紫槐丛挡住了视线,她也不可能看到自己;而刚才当梅娘刚从那一溜紫槐丛边冒出身影的时候,自己已钻进来掩了身子,而且刚才自己从止步到起步只一瞬间他再一次确信梅娘还是没有发现他,于是,老刀暗暗得意起来。
这一段时间里,梅娘和老刀各自在空间的位置转换,颇具戏剧性。梅娘在每一时间段的动作,都是按自己事先的设计去实施,而老刀的行为则与梅娘的推想完全相符,其结果达到梅娘想要达到的目的。
梅娘穿过一片麦田,下了沟又上了沟,走近紧贴大队部西北角的厕所,然后拐过去
直到这时,老刀才松了口气,却狠狠地咬住了牙,在心里自语道“他奶奶的,你只要进了大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