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惠太后定定的望着她,眼中皆是讥讽。
“李翾哀家一直与你为善,你为何要如此”
李翾轻轻一叹,幽幽道“我又何尝不是与你和善相处你的亲生儿子为皇帝,我退一步与你共为太后,我没有与你为善吗”
“他在位期间,我可有在什么地方刁难过他可有什么地方为难过你我只求那一亩三分地平安度日罢了”
李翾话到此处也笑了笑,“便是他屡次冒犯了我,我都从未与他计较,与你计较你好歹是他的生母,你一味的宠着他纵着他,想过我的处境吗”
惠太后听着李翾连连质问,眼神空洞无温,只听李翾厉声道“有朝一日东窗事发,你们母子会护我吗护得住吗”
“所以你就杀了他”
李翾微微勾唇,冷声道“怎么说他也是先帝的儿子,先帝护我这些年,我也不会下手杀他的儿子,傅祁州的死,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是他自作自受”
“文美人之所以被留下,不是你同意的吗若要怪,就怪他自己好了”
惠太后听李翾说起这些没有一丝的怜悯,没有一丝可怜,一字一句都坚硬如铁,她想着傅祁州同她说的话,他喜欢李翾,他这一辈子就只喜欢过这么一个人,在李翾还未入宫时就喜欢了
心痛得绞在一起,让她欲要死去。
“可他喜欢你啊,是真心喜欢,你为何要这么无视他呢为何要置他于死地呢饶他一命不行吗”
李翾脸色平静,眼神平澜无波,沉默了许久才淡淡道“但凡他亦或你可怜可怜我一点点,只要一点点,你们能够想到我在这宫墙里头活得不易,都不会是今天这个结局。”
话落,惠太后沉沉的闭上了眼睛。
深吸了一口气她沉声说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谋划的”
李翾微微蹙眉,柔声回道“从我听到他的死讯开始。”
“不可能”
看着惠太后不愿意相信的样子,李翾淡淡说道“你信不信都是如此,他死在自己妃嫔的床上,是你我给他盖了一块遮羞布,我理解你失去儿子伤心难过,所以不介意你怎么想我,我说过你我这宫中旧人了,活着互为个伴,若您想得明白,那就好好养好身体,没有儿子了,你还有公主,你依旧是西宫太后。 ”
“你会放过我你就不怕”
李翾望着她笑了笑,“怕什么”
她的反问里带着自信,惠太后知道,李翾根本不怕她掀起什么风浪,只听李翾幽幽道“说句你不爱听的,遮羞布现在盖了,也就被夺了妻的那俩臣子恨他,若是长此以往,我们盖不住那也是必然。”
“可他都是为了你啊”
“为了我什么为了我变荒唐为了我夺臣妻这不过是他荒唐的借口罢了”
如今人死灯灭,惠太后为傅祁州感到不值,他喜欢的人错了,喜欢的方式也错了,李翾,也不是傅祁州该喜欢的人。
大年三十除夕,因为傅祁州刚死,还在国丧期间,便没有宫宴,李翾照例让御膳房准备给各府派的年夜菜。
傅祁琅中午就早早的回了东慈宁宫,曹皇后瞧着坤宁宫空荡荡的,也去了东慈宁宫,去时傅祁琅正在跟着李翾学剪窗花。
她进去唤道“母后。”
李翾抬眸,“皇后来了。”
傅祁琅也望过去,唤了句“皇嫂。”
曹皇后看着傅祁琅微微颔首,随即走到了李翾身侧,“母后在剪窗花”
李翾笑了笑“嗯,还差几对。”
曹皇后拿起剪子,柔声道“臣妾也来剪两对。”
李翾微微颔首,傅祁琅剪完手中的那一对,便就起身给曹皇后腾了地儿,万之褚不知道找傅祁琅什么事儿便将人叫走了。
李翾才收到从渝州的来信。
李棠留在了渝州过年,给李翾写了一封信带回来,看完信李翾才想起来被万之褚叫走了许久的傅祁琅,心头才猛然回过神来。
那万之褚今天还不早点出宫,大概就是在等李棠有没有来信吧。
可那信中,李棠半字也没有提到万之褚。
李翾可能是想起了顾萧,多少还是希望李棠和万之褚能好好的,比她与顾萧幸运那便要珍惜。
临近傍晚没有信,万之褚才离了宫,傅祁琅频频摇头叹气,少年不知情滋味,他觉得就万之褚和李棠这种喜欢太浪费时间了。
万之褚忙着宫内之事,陈恪一直负责渝州那边的事,刚查清楚月察阔的身份,还没等他做什么月察阔就急匆匆的赶回了楼兰。
此时的俞家老宅里,老太太的身子算是养回来了些许了,一家人其乐融融的等着年夜饭。
自从傅祁州死,傅祁琅上位,俞世安就愈发的忙碌了,偶尔见一面神色也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