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着她,玉一般滑腻的肩便露出来,原来是衣服已经全输光了,才不得不躲在里头的。
“你是没见过真会出千的人。”
这时裹着被单的少女才想起来去关门,她的被单滑下来一半,一点也不羞,反而还对站在那里的森鸥外笑了一下才合上了门,听着声音像是又“蹬蹬蹬”跑回去了。
很快两个女孩子便在里头又笑又闹,又传来东西被不慎从案上拂落的响动,带着些暧昧的磨蹭声。
外头森鸥外抱着琵琶到了电线杆边上,慢慢地调弦,拧得恰到好处了,便试音,坐在路牙石上随手拨弄。
弹了些乱七八糟的杂音,觉得指尖被琴弦勒得有些疼,不由得便慢了,索性调子转成春山。
春山相传是几百年前战国时代的军神上杉谦信在与武田信玄展开川中岛大决战之前弹的曲子,曲调十分简单,初学琵琶的人也能轻松弹出来。
“森医生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屋里头那两个少女窃窃私语,其中一个如是说。
“你怎么知道”
另一个懵懵懂懂。
“哎呀,你当时根本就没细看“天与地军神传”的电影吧当年上杉大人弹完了春山后,下一首弹的就是忆良人呀”
“你怎么还信那些没影子的东西,要做梦到什么时候。就算是森医生是上杉大人,他的宇佐美姬君也不会是你。”
“你怎么这么多心我又不喜欢森君,他人不坏,可天下所有的男人我都不喜欢,打心眼儿里只觉得你好。那个黄毛洋佬当时送了我两张电影票,我带着你去的,你忘啦是在东京上映的,我们那时为了去东京,还专门坐了车。”
“那么久远的东西,谁还记得住。我就只记得那个洋佬可真不是人,你那时才十一岁呢,他是你第一个客人,结果两张电影票就打发了。”
“怪不得我那时候请你吃八菲冰淇淋你都不高兴,原来是这个。吓我们这种人就是这种命,有什么可难过的还不如趁年轻好看的时候好好快活呢。我就打算等到三十岁了,不好看了,就去跳河。”
“那我陪你一起跳。”
另外那个便说了一句“咱们要一起烂在河底下,让鱼儿来吃”,继而“咯咯”地笑起来,互相解衣服,搂在一起轻轻亲吻,耳鬓厮磨,乌发蓬松地混在一处。
被炉桌面上的牌被拂落下去,轻飘飘地洒在被子上。
鹰租界的赌场。
人声鼎沸。
金发,红发,蓝眼睛,绿眼睛的洋人男男女女在其中穿梭,有的手中还捧着刚刚做好的蛋糕,坐在边上的雅座上品尝。
不远处一张深绿色的牌桌边围着不少人,嗡嗡叫着如同苍蝇一般说着什么,多数是本土的日本人。此时桌面正中央那张背面是哥特式花纹的牌被翻过来,是一个“红桃杰克”。
顿时喧嚣声一窒,无数目光都往庄家那边看过去。
“你赢了。”
说这话的庄家脸色苍白,在他对面的那青年身材十分削瘦,剪着一个锅盖一样的头,听到这话缓慢地点了一下头,把牌桌上的钱往自己这边划拉了一下,站起来“不赌了。”
“你想不赌就不赌”
有人叫嚣起来。
他们跟着押注在庄家那边的,舍不得自己输了的钱。
别闹”
那坐庄的倒也有几分样子,只是冷着脸“输就输了。”
便叫人拿箱子来,把钱全都装进去,丢在那青年面前。
而那青年也一言不发,将箱子提了就走。
“还真敢拿。”
坐庄的冷哼了一声,见他的人影不见了,转身便叫了一个人到身边来,低声说了些什么,有把那人驱走很快便有几个坐在门边喝酒的彪形大汉站起来,互相之间以目示意着气势汹汹地走了出去。
众人神色各异。
“小小风波而已,大家不要在意,也不要拘束自己。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我在这里请大家一杯酒。”
正此时庄家的目光微微一扫 ,看见从侧厅那边的门进来的那人,心中一喜。
来人有一头微黄的发,脸上一双三角眼显得锋利而精明,瞳心很小,叫人看着便生出些恐惧与厌恶来。他穿着一身紧身的瘦马甲,外套只盖到背中间,手瘦,且长,指甲也长,修剪得十分用心。
“a君。”
他对这人打了一下招呼,脸上带着笑,从边上穿着低胸裙的女侍者捧着的盘上亲手拿了两杯鸡尾酒走过去,到了a面前,把其中的一杯递给他。
“还不错的酒。”
a倒也给他面子,假笑着接过鸡尾酒,与他轻轻碰了一下杯,又对着上头水晶大吊灯的光晃着看了一下才抿了一口“我昨夜一直打牌到了今天早上你也不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弄得要叫人把我从温柔乡里头叫起来”
“来了个年轻人,看破了我的术,弄得我好没面子。”
所谓的术就是老千。
那庄家对a道“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