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不应该遣返回乡之类的吗”
“现在牢里已经关满了,前面还有很多了不得的人排队坐牢。”
警察耸了一下肩“现在来横滨试运气的人那么多,根本抓不完。没有身份就相当于廉价劳动力,这有利于横滨的发展,等政府说要管再说吧,至于这个孩子,我们会通知他的亲人来领尸体的,如果说没人领,15天后就扔进海里。”
森鸥外觉得自己报案是一件绝对意义上的错事,根本不符合最优解。
“黑帮都是疯子,把坐牢当勋章。要是我的话,我死也不在自己身上纹身。”
他发了一句牢骚。
“或许你能当老大,然后谁也不需要纹身。”
正在抽烟的警察随口开了一句玩笑“我穿狗皮,所以能说他们的坏话。你呢不怕半夜被人打掉牙”
“我是医生。”
“真是个中立的职业。”
警察肃然起敬“杀了多少人”
“一个人也不杀。”
“那你一定是很差劲的医生,真正厉害的医生医着医着,病人就死了。”
两个人笑起来,森鸥外余光瞥了一眼那个还坐在那边盯着那个可怜孩子遗体看的人。
“贵姓”
“森。您呢”
趁这个机会他凑过去看了一眼警官龙飞凤舞的字,好像是要看他的姓似的,事实上是看那个人的名字。
“江户川。”
那警官说,轻轻吐出一口烟气“横滨最近死人真的太多了。”
“往后会更多,说不准。”
森鸥外勉强分辨出来是上面似乎是“秋”
久见秋江户川君的字可真够潦草的。
他听见有人进来了,那是一个小孩子的木屐声,很轻。
一个小女孩。
“我来领我哥哥的尸体。”
她面无表情地说,似乎感受不到悲伤一般,也或许是麻木“我听说他被车撞死了,有钱吗”
“没钱,还有,你父母呢”
江户川警部皱了眉。
“喝醉了。”在一起抽大烟。
后半句,小女孩没有说出来。
事实上她想说出来,然后那样就能让警察把她的父母抓走,但是这不可能,现在牢里没有位置了。
江户川警部没有说话,只是翻看记录“西草寺町4的尾崎家你应该还有个姐姐吧十二岁的姐姐。”
小女孩的表情变了变,嘴角抽搐了一下,很快,她说“她出嫁了,今天。”
“十二岁出嫁可是违反法律的。”江户川警部脸上的肌肉也情不自禁地抽搐了一下“这”
“反正你们也不会抓捕那两个人渣。”
小女孩这样说,低下头“我们还不起钱,哥哥也白死了。”
尽管十分的荒谬,但是让一具尸体停在警署前堂是不行的。江户川警部还是草草办了手续,让这个叫做尾崎红叶的六岁小女孩把自己死去的哥哥带回家去。
他心情似乎很不好,坚决地要把森鸥外和他带来的拖油瓶一起撵滚蛋“我可不管牢饭,待多久都没用。”
外面又下起雪了,森鸥外把这个名字只能看出来是“秋”的人从黑暗的角落里拖出来用一卷绷带绑在警察局前散发着橙黄色光芒,看上去很暖和的汽油灯下面。
“你可别冻死了。”
他祝愿了一句,转头就走。
他回来的时候,薄薄的雪已经落了那个人一身。
“我可能欠你钱。”
把手从旧大衣里伸出来哆哆嗦嗦地把绷带解开,森鸥外废物利用把绷带绑在这人长发的尾巴上,打了一个艳俗的蝴蝶结“听好了,明天出去卖,钱给我。”
“嗯。”
“一天要赚够能买个一百个鸡蛋的钱。”
“嗯。”
“你说你这个样子为什么要活着”
被“嗯”烦了,森鸥外把他推到臭水河边,语气缱绻温柔“我帮你死,好不好”
“嗯。”
“你说句别的给我听。”
“久见秋生。”
“嗯”
“我的名字。”
“太长了,我读出来会浪费我宝贵的生命。以后就叫秋。”
“嗯。”
“再说句别的,别说嗯。”
“为什么”
良久的安静。
“因为我是医生,你有病。”
森鸥外笑了起来,像是狐狸一样狡黠“假的,骗你的我很久没有见到这么有趣的病了。”
“有人告诉我,我只要活这一辈子,就能换回我孩子的命。一点也不有趣,没有什么可好奇,你杀了我,我去活下辈子去。”
久见秋生安静地说。
“你上当了,他撒谎骗你的。”
森鸥外把他拉到一边,远离臭水河“你欠我一卷绷带,一天时间。我一卷绷带能救很多人,一天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