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贸然对石璧出手。你只能忍耐。”莫行川说得很慢,声音很轻,唯恐傅泓像上次一样情绪失控。
这一次,傅泓没有反驳,只是低头垂泪。
莫行川暗自叹气。他知道傅泓虽然伤心、但仍愿意和他沟通,便继续说:“可是,只要真相不被揭发,你就摆脱不了心中的惊惶。回到容州后,你更是常常觉得不安。再加上,我说你不能专心做事,要送你回滁州,你也不敢对别人倾诉。直到你在宿所中毒,混淆了现实和噩梦,你的伪装才露了破绽。”
傅泓擦干泪,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她的心事都被莫行川说完了。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心里的委屈去了大半,此时才觉得丢脸,因此口气有些不自然。
“你答应不会送我回滁州,是为了安我的心,我知道。那你让我去见容佳是为了什么?不是联手查找证据,而是想让我看到卓然的家人和情人都放下过去的事,重新开始好好生活了,我也应该这么做?”
莫行川察觉到傅泓的变化,又听傅泓再次误解了他的用意,无奈叹了口气,解释说:“不。我若说一定能找到证据将石璧治罪、还死去的人一个公道,那是大话。我只能说,我会帮你,让石璧为谋害你的事付出代价。我猜测,容佳很可能也知道卓然的死和石璧有关,而且,她应该也和你一样、没有放下过去的事。我让你去见容佳,是想让你去验证我的猜测、最好让容佳成为我们的助力。”
傅泓不敢置信。
“不,”她已经想到莫行川让她表明身份去见容佳会导致什么后果,“我不能因为自己的私事给姑娘树敌。我不能去见容佳。”
“姑娘这边,你无须忧心。你现在只须考虑一个问题,你想不想在你和石璧之间做一个了断?”说完,莫行川觉得不够确切,更进一步问,“你敢不敢?”
傅泓一时怔住了。她以为她会很容易回答说,她敢。可事实却是,她深知石璧心狠手辣而且有勇有谋,她不是石璧的对手。就算有姑娘和莫大哥相助,她也不敢掉以轻心。而且,她和石璧之间不仅仅有实力强弱的差距,还有其他说不清道不明的纠葛。她想和石璧做个了断,可是事情能由她说了算吗?
她迟迟下不了决心。
莫行川看出傅泓犹豫不决。因为最关键的事情已经说开了,他便没有太多顾虑。
“其实,这件事我是存了私心的。你办事可靠,若是少了你的帮手,我做事也不能称心。我既然决定留下你,就要处理好所有可能出现的问题。劝服姑娘去对付石璧,承受张伯的责难,我都有把握做到。但你的心病需要你自己下决心才可能除去。只有我的私心和你的决心是一致的,我们才能并肩同行。”
傅泓心中一动。
她一直隐瞒着一件事,此时就是她坦白的时机。
石璧在对她下死手之前曾问她是否愿意将前愆一笔勾销。当时她认为石璧是为了更方便除掉她才说出结成夫妻的话来迷惑她。后来她逃出生天却越想越怕,怕石璧说的是真心话。
“莫大哥,你什么都知道……”傅泓看着莫行川坦诚的脸,胸口忽然感到一阵憋闷,“不,你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