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黑又冷,身上还痛。
是死了吗是坠入无间地狱了吗
是再也见不到那个人了吗
童陵眼泪控制不住流了下来,它都没有来得及和他好好告别。
“呜呜呜”兔子精哭得悲切。
下一刻,一股从背脊处生出的暖意将它托了起来。
又是那熟悉的味道,只是这次再也没有那檀香味了。
兔子精惊讶发现,自己受损的妖丹正在以惊人的速度修复,甚至它觉得自己的灵力也充沛了起来。
“醒来吧,童童。”有人在耳边呼唤它。
是夫君
是了,昏迷之前它分明看到了夫君,夫君来找它了。
那不是幻觉。
童陵顿时又充满了活力,它努力挣脱了梦里的束缚,终于
眼前一点点亮了起来。
冰冷的手术台,刺鼻的药水味,白色的医药绷带。
一切都那么熟悉。
包括那张担忧的脸。
“夫君”
“醒了还有哪里疼吗”
兔兔被包扎得像个木乃伊,现在只有两只耳朵是最灵活的。
“我不是在做梦吧”童陵气若游丝。
“不是。”男人给了肯定的回答,“你和胡央都受伤了,我已经替你们处理好伤口了。”
胡央
对那只狐狸替它硬扛了一道天雷,不知道伤势如何了。
童陵挣扎着想坐起来,嘴里叨叨道“胡央他,他还好吗”
“他没事。”周勉阻止了它起身的动作。
童陵想起,胡央倒下之前也被劈回了原形,那么夫君是怎么知道,那只狐狸就是胡央的
“夫君你”
“要是想问我怎么知道胡央的身份以及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就等好起来再问吧。”
周勉俯身亲了亲它的小耳朵,“现在先把药吃了。”
童陵乖乖张嘴,把药含了进去。
苦涩的药片化在嘴里,童陵哽咽道“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怎么会没有谁能把你从我身边带走,我保证。”
兔兔的心放回了肚子了,药物作用下,它的眼皮又慢慢合上了。
这次它再也不会害怕了,它回到了爱人身边。
一夜无梦。
等兔兔再次醒来时,是在周勉的卧室里。
身旁的余温还未散去,那人应该刚刚起床不久。
兔兔翻坐起来,身上的伤已经没有那么痛了。
它迫不及待想见到自己的爱人。
于是木乃伊兔兔连滚带爬地跳下了床,朝着卧室外奔去。
刚刚跑出门,就撞见同样狼狈的狐狸。
狐狸整个身子被缠了一圈厚厚的绷带,看起来像根腊肠。
“胡央,你还好吗”童陵关心问。
狐狸斜睨了它一眼,说“我看起来像好吗”
童陵愧疚低下头“昨晚谢谢你真的很感谢,没想到你会这样帮我,以后你有需要我帮忙的”
“打住,打住。”狐狸抬了抬爪子,“别那么矫情,多请我吃两只鸡比说好听的话中用。”
“嗯嗯。”童陵重重点头。
一兔一狐对视了几秒,都露出了友好的笑容。
至此,它们也算是建立起过命的交情了。
狐狸就地趴下,兔子盯着它的脑袋更加愧疚了,它说“你头上的毛被劈焦了吗脑袋有没有受伤啊”
胡央
“那是我染的黑发你不也染了吗”
等等,意思是染了头发,变成原身也会显现的吗
兔兔马上转身回了卧室,硕大的全身镜前,倒映出了比狐狸还滑稽的形象。
兔兔自闭了。
周勉从厨房出来,看到一兔一狐蹲坐在落地窗前,周身散发着低气压,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
“吃饭了。”周勉朝着两只毛绒绒喊了一声。
胡央率先反应过来,拖着焦黑的尾巴慢悠悠晃了过来。
木乃伊兔兔却在原地一动不动。
周勉上前去抱它,兔兔自嘲道“家里煎蛋的锅是放我头上了么”
周勉“噗嗤”笑出声,说“你不是喜欢黑发吗”
“我承认,我之前考虑得不周到,可这样也太过分了,太丑了,呜呜呜”
周勉还没告诉兔兔,它背上的毛也被雷劈焦了,只是现在它缠着绷带看不见。
算了,还是再瞒瞒吧,他的兔宝很在意形象的。
“不丑。”周勉哄着小兔妖,“很独特。”
独特
小兔妖哭得更大声了。
吃过早餐,周勉为两只毛绒绒重新换药。
胡央背部皮肉外翻,背脊差点碎裂,尾巴还被劈断了一小截。
狐狸精的尾巴对于它们来说至关重要,这和它们的修行挂着很大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