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禛起了身, 拱手笑道“李公子早。”
李之仪似乎怔了一下,拱手还礼“原来是刘捕快,这里”
秦禛道“这是亲戚家的铺子,我来捧捧场。”
“哦”李之仪朝同样起了身的秦祎拱了拱手, “恭喜刘公子, 开业大吉。”
秦祎眉头微蹙, 但还是笑着说道“幸会幸会, 在下姓秦。”
秦禛的目光在李之仪的唇角上一扫而过尽管光线不那么充足, 但她仍能看得出那抹笑意中蕴含的戏谑。
她的脑海中警铃大作此人一定了解她的来历, 那么他接近她到底是何目的
周管家警惕地看了一眼李之仪, 在后者注意到他之前,拎起茶壶,给秦简言续一杯茶, 出去了。
李之仪朝四周划拉一下,“介意在下看看吗”
秦禛做了个请的手势,“当然, 这边请。”
字画是周管家刚刚挂上去的,除秦禛和陆皇后的作品外,还有几副秦家的前朝古董画考虑到安全问题, 景缃之送的名画没有拿出来。
秦祎也跟着过来了, 三人停在一幅名叫我心归处的作品前。
李之仪的目光在画面上停留片刻, 最后落在题跋上, 他说道“这笔字妙极。”
秦禛上一世从小学一年级开始学欧体,后来练过王羲之、柳公权、苏轼等人的行书, 穿越前后加起来写了大约三十年,功底极为深厚,且自成体系, 堪比大家,这也是她不敢轻易展露书法造诣的最大原因。
秦祎点点头,“笔走龙蛇,飘逸洒脱,飞白得当,独具美感,这笔字相当了得”他疑惑地看了秦禛一眼,把“此人是谁”四个字艰难的咽了下去。
秦禛道“哥有眼光。”
秦禛摸了摸鼻子,“还行。”
三个人一起,把墙上的十几幅画看了一遍。
在这个过程中,李之仪只评判书法作品,关于风景画和花鸟画只字不提。
走完一圈,话题便枯竭了,他主动提出了告辞。
秦禛和秦祎把送到门外。
秦祎问“这人是谁”
秦禛摇头,“只是碰到过两次,只知道是个商人,不算认识。”
秦祎道“此人不简单,妹妹当敬而远之才是。”
秦简言看了一眼立在一旁的周管家,“此言有理,珍珍已经成亲,这些事务必谨慎。”
秦禛说道“只是碰到过,不曾刻意约见过,如果可疑,应该让六扇门查一查。”
“这”秦简言与秦祎对视一眼,“这倒也不必吧。”
秦禛觉得很有必要,但她是昭王妃,干涉不了六扇门的事,这样的话不好正面说出口,遂笑道“大概是当捕头当习惯了,瞧见谁都要怀疑一下。”
周管家若有所思。
开完业,剩下的事情就交给虞玉竹和周管家安排的护院了。
父子三人就毛呢一事交谈几句,便各自离开了飞鸟阁。
太阳跳出了地平线,暖光斜照在锃明瓦亮的青石板路上。
街道两侧店铺林立,店伙计们打扫的打扫,招呼客人的招呼客人。
三三两两的行人中夹杂着些许小商贩,他们挑着担、摆着摊儿,抑扬顿挫的叫卖声唤醒了整个城市。
构图对称,光影错落,场景鲜活。
秦禛打开车门,取出画板和画笔,飞快地在草纸上涂抹起来
“哎呀,再便宜一些嘛。”
“你开个张,讨个好口彩,我也能得些实惠,一举两得。”
马车路过一处小摊时,秦禛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她放下画笔,探头往后面看了一眼,果然瞧见了河南街木匠铺的老板娘她正站在一个小摊前和摊主讲价,一辆拉着台子的骡车停在马路边,老木匠一脸宠溺地看着她的侧影。
秦禛勾了勾唇角,心道,送货回来再买也是一样的嘛,还是岁数大的男人知道体贴人。
她想了想,在画面上找到一处合适的地方,把这一处场景加了进去。
马车哒哒哒地走远了。
李之仪从一家古董铺子里走了出来,说道“真假狂人会不会就是她呢”
“这不可能。”铃铛道,“小的认为,那笔字没个几十年写不出来。”
李之仪微微一笑,“这个世上有的是天才,时间不一定说明问题。”
铃铛道“公子所言极是。”
李之仪微微一笑,“把马车叫来,我们去顺天府。”
“是。”铃铛朝街对面勾了勾手。
车夫驾车过来,载着人追着秦禛去了。
大约盏茶的功夫后,一个衣着富贵的中年人拦下了马车,“李公子,大老远就觉着是你的车,果然是你。”
李之仪冷峻的脸出现在车窗旁,“有事”
中年人有意无意地往后看了一眼,“有事。”
李之仪似有所觉,“你那里,还是我那里”
中年人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