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挨着前海前海是个湖, 湖水充盈。
秦禛随着司徒演、李准进了户部大门。
看门的中年人见他们来势汹汹,畏畏缩缩地上了前,试探着问道“军爷打哪来啊”
李准道“六扇门的,慕成文慕大人还在衙门吗”
看门的腰又弯了一些, “不知道好像没见着出去”
李准道“前头带路, 走快点儿。”
看门的一摆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是是是, 军爷这边请。”
江北清吏司的签押房。
屋子里面乱哄哄的,一干小吏凑在一处聊着什么。
“诶,什么人”坐在外围的老吏瞧见秦禛等人, 立刻喊了一嗓子。
屋子里陡然静了下来。
“六扇门。”李准问道,“慕大人呢”
老吏道“出去有一会儿了, 不知道人在哪儿。”
司徒演道“方大人呢”方大人是员外郎,清吏司郎中的副手。
老吏又开了口“刚被尚书大人的人叫走了”
司徒演略一颔首, “马上派人把他们找回来。另外, 他们的书案在哪儿”
老吏派两个小吏去找人,他亲自引着司徒演往里面的一张空书案去了。
秦禛道“出来个人, 带我去湖边一趟,就你吧。”
她抬手指向一个年纪不大、浓眉大眼的年轻人。
“啊”年轻人有点懵,看看周围, 发现没人敢替他解围, 只好勉强答应下来, “好,好吧。”
李准道“我跟刘捕头一起。”
秦禛并不在乎李准是不是跟着,她催促年轻人出了门,一行人飞快地朝西边跑了过去。
半盏茶的功夫后, 秦禛的眼前出现了一片宽广的水域,前海到了。
年轻人在沿湖修建的石板路上停了下来,左右看了看,茫然问道“二位要找什么”
秦禛道“慕大人一般会去哪里”
年轻人指向北边“那边吧,南边是库房重地,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秦禛往南看了看,那是一片建筑群,为了防火,库房与库房之间相距甚远,位置错落。
库外有一队库丁在交替巡逻,防范甚是严密。
如果慕成文想自杀,肯定不能去那边。
“黄册大库。”秦禛自语一句。
她想起了某本书中描写的关于明朝建在玄武湖上的某座大库,脑海里忽然有了一个想法,脚下便往南转了过去,但马上又转了回来人还没找到呢,人证要紧。
再看西北边
西斜的太阳打在水面上,到处都是白花花的,极为刺眼。
李准手搭凉棚看了片刻,指着一处说道“你们看那儿,是不是有个人。”
“应该是慕大人”秦禛拔腿就跑。
一干人跑了差不多三四百丈,停下来时,水面的人已经不见了,湖面上微波荡漾,碎金一片。
李准焦急地说道“人哪儿去了”
秦禛沿着河岸找,很快就找到了一串清晰的男子脚印。
她说道“就从这里往前找。”她脱掉披风就要扔到地上。
“不用你去。”李准拦住她,给手下使了个眼色。
他的两个手下踢掉鞋子,一边下水,一边脱掉棉大氅,甩到岸上
盏茶的功夫后,二人拖着一个脸色发青的中年人上了岸。
李准蹲下去,试了试鼻息,遗憾地摇了摇头,“不行了。”
“未必,他刚沉下去不久。”秦禛把披风系好,从袖子里取出一张丝帕递给李准,“你把丝帕放在他的嘴上”
李准打断了她的话,“丝帕有什么用。马上去找户部的人,让他们买一卷草席,再卸块门板来。”他后面一句话是对正在穿鞋的手下说的。
人命关天,秦禛来不及解释,把丝帕塞在年轻人手里,在慕成文身边跪了下去。
李准道“你是跪他作甚”他及时把“娘娘”二字吞了回去。
秦禛检查了一下心跳,把慕成文的头侧到一边,用手清理了气道,然后双手相叠,一边按压一边对年轻人说道“捏住他的鼻子,用手帕捂住他的嘴,我让你往他嘴里吹气你就吹,快一点儿”
“好。”年轻人见李准对秦禛十分恭敬,不敢违拗,也在慕成文的头顶处跪了下来。
李准莫名其妙,但秦禛毕竟是王妃,他只有建议和服从的份。
不过在众目睽睽之下,王妃娘娘对另一个男人,不不,男尸男尸也是男的,又按又摸,王爷能受得了
他瘪着嘴,面色沉重地摇了摇头,心道,娘娘诶,你太过分了,难怪王爷不喜欢你呢,这谁受得了啊。
“哇”慕成文忽然喷出一口水来。
他活过来了。
“你娘诶”李准往后跳了一步。
“好了。”秦禛站起来,揉揉跪得生疼的膝盖,把披风解下来,盖在慕成文的身上,大声在他耳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