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讲。”
秦禛道“你认识袁家二公子吗”
柔娘点点头,“认识认识,我的熟客就有他一个。”
秦禛了然一笑,“我想听你说说他的情况,越详细越好,诸如,他好不好色,多久来一次,来了都做什么”
这件事不算什么,红梅馆的人都知道。
柔娘讲了起来
袁恩光不好色,但一个月也能来个一两次,而且每次来都带好几个同窗,大家或者一起吟诗作对,或者听她们弹琴唱曲儿,规规矩矩,从不逾越。
秦禛听完与房慈对视一眼,此人似乎是个好人
秦禛道“他端午节前一天来过吗”
柔娘摇头,“没来过。”
房慈问“端午节后,他来的次数,和节前一样吗”
柔娘思虑片刻,点了点头。
房慈一脸失望,“看来不是他。”
秦禛面色平静,“柔娘还记得他同窗的姓名吗我不急,你慢慢想。”
她揉捻着琵琶弦,弹了一小段小星星。
曲调单调,很适合思考。
柔娘琢磨片刻,“好像有一个姓赵的,一个姓刘的,一个姓毕的,这个人很不好,每次都要调戏奴家几句,好像还有几个,但他们只来过一次,奴家实在记不住。”
赵、刘、毕,都在蒋文成的名单上。
毕承杰,二十二岁,家在北城的平民区,五个人中他家境最差,已婚。
房慈用眼神问秦禛,可能是他吗
秦禛摇摇头,“再查吧。”
房慈道“走吗”
秦禛正要说话,就听外面有人说道,“怎么又下上了”
老天爷早上就没个好脸色,这会下雨也不意外。
房慈道“看来走不了了。”
秦禛道“既然来之则安之,我们就好好听听曲子,就当放半天假。”她把银锞子推给柔娘,“拿着,出来混不容易。”
柔娘见她给得真心实意,赶紧谢过,收在荷包里。
“哟,贵客来啦”门口处又响起了晴娘的声音,“贵客坐哪里,二楼还是三楼”
“就在这大堂坐一坐,等雨停了就走。”
“贵客这边请。”
晴娘引着一主一仆走到小戏台东侧的一张八仙桌旁。
其中的主子身材高大,蓄了两条眉毛一样的胡子,容貌十分英俊。
小厮矮几分,浓眉大眼,一副忠臣相。
秦禛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与那主子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居然还是个熟悉的这人是她在茶楼里遇到的要求拼座的那个四条眉毛。
那时她是女装,现在是男装。
秦禛淡定地收回视线,对柔娘说道“弹一曲吧,随便什么都行。”
“这位兄台,咱们是不是见过”那位主子忽然开了口,大步朝秦禛走了过来。
秦禛心中一凛,没说话,而是看了房慈一眼,“小房子认识”
房慈莫名其妙“不认识。”
四条眉毛拉开座椅,在秦禛对面坐下来,盯着秦禛的眼睛说道“不认识吗在下还是觉得面熟,风雨阁我们用过一个包间吧。”
秦禛漠然,“你认错人了。”
“很可能。”四条眉毛点点头,煞有介事道“太像了,那位是你妹妹吧。”
秦禛捏紧了茶杯,“你真的认错人了。”
四条眉毛倏然一笑,拱手道“在下李之仪,不知二位小兄弟怎么称呼”
房慈还没见过这般自来熟的人,有些无措,不知如何应对。
晴娘给房慈解围,“李公子,还是”
李之仪不为所动,打断了她的话,“慌什么,本公子打个招呼而已。”
秦禛知道,自己这是碰上硬茬了。
她微微一笑,“在下林小毛,这位是方词。不知阁下有何见教。”她不知对方底细,故意报错了房慈的名字。
李之仪道“没什么见教,进来避雨,一个人喝茶听曲儿未免无趣,就想跟二位凑一凑,在下请客,如何”
秦禛道“阁下客气了,安坐便是,请客就不必了。”
李之仪再次拱手,“如此甚好,叨扰了。”
晴娘见李之仪执意跟人拼桌,房慈二人又答应了,不敢多说,着人送来一壶新茶,便退了下去。
李之仪道“在下是奉天府的人,来京城做生意,二位呢,做什么的”
房慈道“我们是”
秦禛抢了一句,“巧了,我们也是做生意的。阁下想听什么曲子,我让柔娘弹。”
房慈疑惑地看着秦禛。
秦禛并不回应,只盯着李之仪。
李之仪挑了挑剑眉,“随意,有个动静就好。”
柔娘把椅子往后搬二尺,弹起一首极为柔媚的曲子。
李之仪翘着二郎腿,品着茶,鞋尖儿随着曲调上下摇晃着,一副优哉游哉地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