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内疚地跟夏倚照道歉,“母后对不起,儿臣以后再也不让母后担心了。”
夏倚照怎么舍得怪他只问他,“宫中那么多人,你为何偏偏要自己去后山找那麦门冬”
宋回抿了抿嘴角,垂着脑袋不肯回答。
“宋回”
夏倚照一压低声音,他便眼泪花花地招了,“儿臣听说贵妃娘娘是因为母后受的伤,所以父皇生母后的气,所以才不愿意来看儿臣,也不愿意见母后”
“儿臣去找父皇,想让父皇来看看您,却不小心惹了祸让父皇生气了。”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夏倚照的脸色,声音越来越小,“所以儿臣就想亲自去采那麦门冬,给、给父皇赔罪,却不想吵醒了那冬眠的青蛇”
宋回说话都有些轻颤,因为好几日的昏迷脸色依然苍白,说话都气若游丝,似乎是害怕夏倚照也生气。
这模样让夏倚照心都碎了。
在萧国的那十年,宋回都不曾这般小心翼翼地讨好过谁。
她放软了声音,“母后没有怪你,你好好休息。”
宋回见她没有怪罪他,这才放了心,忽然抱住了夏倚照的脖子在她耳边说“母后,儿臣最喜欢您,比喜欢父皇都喜欢。”
其实他不怎么喜欢父皇,但宋寒时是皇帝,保险起见只能这么说。
他不想再给夏倚照添麻烦了。
夏倚照忍不住笑了笑,拍拍他的背,“母后知道了。”
母子俩才说了几句体己话,太子的礼教嬷嬷便匆匆进来,脸上带着惶然之色,对着二人行礼。
夏倚照见她脸色复杂又吞吞吐吐,蹙了一下眉头,“嬷嬷有什么话,可以直说。”
嬷嬷一下又跪在了地上,似是豁了出去
,“皇后娘娘,昨夜、昨夜皇上宿在南沁殿了”
不过是帝王留宿妃子的寝宫,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只是宫中还是很快便传开来
只因宋寒时从未宠幸过谁,除去皇后之外,便只剩下这位贵妃娘娘。
她进宫几年,好像得了皇帝的宠爱却从未被宠幸,似乎这个替身的名头被坐实。
皇后回宫,宫中人原本以为贵妃娘娘的日子会不太好过,却不想竟然得了皇上的宠幸。
南沁殿中,两个宫女脸上都漫着喜气,交头接耳
“昨夜皇上当真在这过夜呢”
“是啊,我听说叫了好几回水你问其他姐妹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你说这么些年皇上都不曾碰过贵妃娘娘,为何皇后一回来不久就”
“兴许是替身替出了感情,但是皇上自己又没察觉到,皇后娘娘一回来倒是让皇上看清了自己的心意吧。”
“啊那这样皇后娘娘好可怜啊”
“有什么好可怜的皇后还是皇后,身上战功赫赫,又是护国功臣,再不济也还有个小太子殿下作为倚靠,贵妃再得宠也只能是宠妃。”
“你这个奴才呀,还是别担心主子了”
“但若是贵妃娘娘也怀上龙嗣”
“”
两个宫女相视一笑,捂着嘴窃窃私语,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夏倚照。
夏倚照就这么站在她们后头,静静地听完,直到其中一个宫女察觉到不对劲,才立刻反应过来拉着身边那个跪下行礼,“皇后娘娘恕罪皇后娘娘恕罪”
她们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声音惶恐不安,全然没有方才议论他人时的神气。
夏倚照垂眸望着她们,神情很淡,忽而发觉南沁殿这两个宫女像极了春儿。
闯祸时理直气壮,道歉时梨花带雨,仿佛是被冤枉了一般。
她漠然收回视线,对身旁的嬷嬷道“拖下去掌嘴,而后送入慎刑司。”
话毕,便不顾身后的一片哀嚎,径直往大门方向走去。
许是这边的声音太大,惊扰了殿中之人。
夏倚照行至门口时,便看到宋寒时正缓步而出,而春儿追在他身后
帮他整理衣裳,脸上含羞带怯,“皇上,您先别动,这里要遮一遮”
她还没说完,就看到门口面无表情的夏倚照,登时就慌乱地跪了下来,“皇后娘娘恕罪这事与皇上没有任何关系,昨夜臣妾以为自己行将就木,便、便以此为由想让皇上”
剩下的话她没说出口,只低着头抽泣,身子微微抖着。
夏倚照就这么看着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漠然得有些可怕。
宋寒时从未见过她这般,那一刻心忽然有些慌乱,强忍着上前一步,哑声对她道“阿照,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他说着要去牵她,夏倚照径直甩开,随即后退一步,“皇上不必解释,臣妾是来送这个东西的。”
她说完,便将和离书递了出去。
宋寒时略微诧异,却在看到纸上的内容时瞬间沉下脸来,那一刻血色尽失。
夏倚照甚至都能看到他双手的轻颤,紧紧用力时发白的指尖以及暴起来的青筋,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