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宝玉这里,更多了一层意思原来还想顺带着请他过去给身子骨弱的可卿丫头看看病。
王熙凤说“她素来不肯给别人添烦恼,唯独与我亲近,肯说些体己话。我想着你既然医术高明,又是自家人,悄悄摸摸地看了脉,再开些药,神不知鬼不觉地就好了,也不会惊动一大家子。”
既有这样的本事,宝玉自然不能作壁上观。他满口应了下来,称一定会尽力而为。为了不辜负她们的信任,他还临时抱佛脚,看了许多与女子有关的病症。可谓是准备充分,就等着大展拳脚了。
赏花那天的天气挺不错,早晨下了一场小雨,空气中有着微微的凉意。阳光透过薄薄的云层洒在墙角,明亮而不至于晃眼。
宁府的梅树都是名贵的品种,此时开得正欢。花瓣堆堆叠叠地绽放在枝头,远远看去,树上仿佛裹了团轻飘飘的云絮。树下也飞着许多开尽了的残花,花瓣零零散散地铺了一地。尤氏也没让人去收拾,就近安置了几张桌子,众人坐在院中,随时都能赏花寻乐。
宝玉陪着吃了些花饼,估摸着快到约定的时间了,便自称倦怠,恐怕得叨扰一二。尤氏讨好他还来不及,怎么会嫌他多事。因知他脾气古怪,不喜丫鬟伺候,忙命了小厮带他去上房休息。
宝玉随他走了一截路,谎称自己不喜人跟,又把他也遣散了。他一个人孤零零地走了一会,琢磨着要找条近路去到蓉儿媳妇那边。宁府他不是很熟,只能凭借以往模糊的记忆辨了下方向,朝另一边的花园小径转去。
才刚转过角,宝玉就知道方向错了。他闻到了一股浓重的酒气味,这显然不应该出现在内院中。还未等他找明酒气的源头,他的脚踝就忽然一痛,低头一看,一个喝得烂醉如泥的青年人正倒在地上,手紧紧扣着他的脚脖子。
喝醉了的人没有分寸,难怪会用那么大的力道。
宝玉没打算同他计较,见他喝得人事不省,还准备好心帮他扎个针解解酒。只是他才刚蹲下来,地上倒男子就忽然半睁开眼睛,雾眼迷蒙地盯着他瞧了半响。
“美美人”颠三倒四地呢喃了一阵,男子忽然变得兴奋,软绵绵的两条手臂也支了起来,毫无章法地在宝玉的面前乱晃。
看起来是想摸他的脸宝玉下意识得出了这个结论,不知道为什么,他很讨厌此刻男子脸上的神情,甚至有些想就地打他一顿。
在他思考的功夫,男子也越来越扑腾。宝玉忍无可忍,干脆对着他两手的麻穴各来了一下。
“你、你在做什么”这时,角落里突然响起一个惊惧的声音,宝玉闻声看去,才发现假石边上还靠着一个小厮打扮的人。他先前被男子拖住,都没留意到他。
小厮应该也喝了酒,脸上泛着红晕,只是还没醉到地上男子这等失去意识的地步。
他大约是看到了宝玉干脆利落的动作,此刻不敢靠得太近,只敢缩在边上,外强中干地威胁道“这是薛家大爷,你可别乱来,要有什么事,饶不了你”
还是第一次有人对他放这种狠话,宝玉一时新鲜地挑了挑眉,琢磨着这小厮没什么眼色,可能是人比较蠢笨,他得理解。
于是他露出指缝中的银针,正想解释一番,小厮就好似受了什么大刺激,尖叫着跑远了。
宝玉
他无语了片刻,回过神来,将男子的身体勉强摆正,找好穴位,面无表情地对着他身上的百会、风池、关冲等穴扎了下去。
男子半路清醒,还没意识到眼下是个什么情况,就感觉身上有些微痛。他勉强抬头一看,正好见到宝玉把一根细长的银针插、进他的无名指里,吓得他眼睛顿时就红了。
先前跑去叫人的小厮听着自家主子的惨叫声越发胆寒,他咬牙切齿
道“这个恶徒”
被他喊来的一群人也随声附和,薛兄居然如此凄惨地尖叫,可想而知受到了怎样的折磨。等他们把人抓起来,他们一定将这个胆大包天的小兔崽子抓起来吊着打
为首的贾蓉不说话了,他张大嘴,木然地盯着眼前的场景。
隔壁的宝二叔身姿挺拔地立在石子路的中央,一袭素衫,说不出的风流好看。他前不久才结交的新朋友则狼狈不堪地躺在地上,嘴里小声地哼哼着,看起来既难受,又似乎有点享受
贾蓉“二叔,你你们这是”
他身后其他人也差不多是这个反应,都石化了一般站在后面。
宝玉见来的是他们,先露出了一个笑容,然后极其自然地解释“帮他醒了下酒。”
他说着又掏出银针,友善地道“我看你们也喝了酒,要不顺便扎一针”
在场众人这也是能顺便的吗
贾蓉吓得人都结巴了,忙摆着手拒绝道“不、不用了,用不着麻烦。”
宝玉也就随口一说,并不强求。他收好东西,正想继续赶路,余光却眼尖地在人群中瞥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
他停下来,试探地问“环哥儿”
贾环想骂爹的心都有了,他抹把脸,不再试图躲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