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门之后是一个小型花园和喷泉,她们穿过石子路走到大堂,一眼就能看见大堂中心的黑白照片,照片背后是口冰棺。
大堂安安静静的,只有一个女人跪在一侧的草垫上。
谢菁垂眼看她“黄女士。”
黄清抬头,目光从三人身上掠过。她脸上泪痕还没消,眼皮也显得肿。她从草垫上站起身,声音有些哑“你们是”
谢菁“我们是新城报杂志社,之前我们和您商量好今天要来采访您的。”
黄清想起来了“那就在书房说吧。”
四人走入三楼的书房。
谢菁不着痕迹打量了下,这个书房很大,共有两个五层的书柜,上面整齐放满了各种书籍,很大一部分是外国文学。黄清感受到谢菁的目光,怀念的口吻“这个书房是我爸爸生前最喜欢呆的房间,一呆就是一整天。”
谢菁笑笑“老师很喜欢看书。”
“本来我也是这样认为的,结果不是。”黄清擦了擦眼角的眼泪,眼睛红红的“我之前有一天去给他送晚饭,在地板上看到了几滴血迹。爸爸告诉我他是被桌角磕破的,我当时还信以为真了,把四个桌角都包上了块布。后来才知道”
她眼泪汹涌冒出来,语气变得艰难“他是自残。”
苏田田把她的话尽数记录在电脑上。
“我真的从来都没发现过,爸爸平常都是这样的状态,我从来不知道他生病了。”黄清说“他是什么时候得的抑郁症,我也不知道。”
“”
“我作为子女真的很失败了。”
谢菁心情复杂,苏田田也有些怜悯。
小王翻出笔记本,在上面找到自己来之前列出的问题,挑了个问道“那黄老师在生病这
段期间,除了自残,还有过什么做法”
黄清目光远去“看到那个窗户了吗”
两扇木质窗户全开着,外面是花园的风景,树木郁郁葱葱。
谢菁说“看到了。”
黄清说“爸爸有很多次站在这个窗户面前,思考着是看风景好,还是跳下去好。”
采访持续了一小时的时间。
黄清还处在父亲去世的悲伤情绪中,但她自始至终的态度很好,对于小王和谢菁的问题有问必答。采访结束后,三人和她握手告别,向外走。
石子路上有树叶落下,踩在上面发出轻微的声响。
想到刚刚黄清说的话,谢菁心情莫名沉重,步子也走得慢。知道另两个人上了车,她还没走完石子路。
有辆车停在大门口,一个女人开门下来。
她穿着一身庄肃的黑色,衬得脸愈发白净。她似乎和车里的人打了声招呼,而后关掉车门,朝门内看去。
对上谢菁的眼。
谢菁脚步顿住。
她有一瞬间的疑惑,但转念一想,黄齐鸿是影视圈的大师,林霜然作为正统演员,前来吊唁他不足为奇。
谢菁眼睫眨了下,看着林霜然一步步走来。
她走得不疾不徐。
可在谢菁看来,她来参加的好像不是葬礼,而是谁的婚礼一样,看着有点开心的样子。
应该是错觉。
谢菁收回视线,慢腾腾地向前走。
直到和林霜然撞上。
本来以为对方会想不认识那般擦肩而过,谢菁也没有停下脚步的打算。谁知林霜然真的停下了,还喊了声她的名字“谢菁。”
谢菁脚步停住,看她“怎么了。”
“你怎么来啦”
林霜然仰头看她,眸色纯净。
声调一如当年,软的不像话。
谢菁很喜欢她的声音,当初首先吸引她的就是林霜然这一把嗓子。林霜然高中时很少说话,但爱跟自己说,不管说什么都是很轻很软的声调,就连生气都没有任何威慑力。
觉得干净到了极致。
很激人的保护欲。
谢菁垂眸看她。
忽然涌上一种很怪异的感觉。
她下意识后退一步,拉开距离,语气很平“工作。”
林霜然丝毫不气馁,又一句“
什么工作啊”
谢菁抿唇,没答。
看着她的反应,林霜然有点失落,但没在面上表现出来。想到自己来时的目的,林霜然指了指大堂的方向,又看向谢菁“我要进去和老师鞠个躬,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有事情跟你说。”
谢菁“现在不能说吗”
林霜然还没想出来,只能装模作样道“是一件大事。”
说完,她往大堂走去。
谢菁站在原地。
门外,车内脑袋探出一个头“菁姐怎么还不上车”
小王“不知道,好像在跟人说话。”
苏田田惊讶“在这儿还能遇见熟人”
“不清楚,但我刚刚确实看见一个人影进去了。”小王说“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