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意比划了下刘协的个子,确认这萝卜头她抱不动了,不客气催刘协下去,“你胖了。”
于是刘协又嘟起嘴巴,委委屈屈的,“阿姐以前还说我胖了好看。”
刘意把人往屋里领,吩咐宫人取来热毛巾,动手要给刘协擦脸。
小正太这会倒知道害羞了,主动说自己来。
等被刘意灌下三碗盐水,刘协打了个饱嗝,情绪多少稳定下来。
人是不哭了,只不过还扯着刘意的衣角不放。
“我想阿姐。”
三年过去,刘协个子蹿了不少,脸渐渐长开,刘意还是能认出的。她像过去一样,弯起食指在刘协额头上轻轻一敲。
“娇气。”
刘协不像从前那边鼓起腮帮子生闷气,反而颇为留恋摸了摸额头,“要是阿姐天天在我边上,娇气就娇气。”
刘意失笑,像过去一样询问刘协的功课。
“字练了吗”
“练了。”
“功课呢”
“做好了。”
“今个的朝食”
“吃了。”
刘协说最后一句话时底气不足,被刘意盯住,他才老老实实叙述事实。
“吃过了,不多。”
于是刘协得了份饭前甜点。
姐弟俩重逢,谁也没有问起过去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像从前一样打打闹闹,直至暮色,先前的小黄门在边上开口。
“陛下,青琐门要关了。”
刘协当即变脸,“谁允许你说这些话的”
只有外官才会被提醒青琐门关闭一事,因为他们要赶在宫门关闭之前离宫。
小黄门哭哭啼啼跪下来认错,刘意没怎么生气,只是道,“我明日再来找你。”
刘协急了,“阿姐,我不是”
刘意失笑,“你在想什么,我说我先回宫休整。”
毕竟男女有别,刘协再粘刘意,也不可能一起睡。
这话刘协听进去了,兴高采烈的,“
阿姐住后头的长乐宫怎么样,我让人特意打理过了。”
横竖刘协现在没妃子,后宫没个主事的人。刘意想了想答应了,走之前她陪刘协吃了顿晚饭。映着朱雀灯投下的光亮,好似又回到了从前。
兴许是今天哭累了,晚饭过后没多久刘协就打起了哈欠。刘意想劝他早点睡,偏生刘协不肯闭眼。
“我怕一闭眼阿姐就不在了。”
这话孩子气十足,又叫人惹人怜。刘意只是笑着摸刘协脑袋,“不会的。”
刘协终归按捺不住睡意,被宫人服侍着睡下。待刘协入眠后,刘意领着几个宫女往长乐宫去,入住后没过多久一个小黄门求见,说是来送信的。
“青琐门落门前送来的。”
就只有半天功夫,戏志才他们理出来了
刘意大致扫了眼里头的内容,无非是近段时间长安内发生的事。
跪在地上的小黄门等着刘意回信,打算天一亮就送出宫去,刘意却不打算提笔。
“明日让荀谌他们一起进宫。”刘意想了想补充一句,“见天子。”
有什么事当面聊。
奔波多日,刘意这一觉睡得有些久,醒来时外头亮堂得很,宫人告诉她。刘协已经在前殿等了许久,吃食都备好了,就等她醒。
“你们怎么不叫醒我”
宫女轻声细语的,“陛下不准我们打扰您休息。”
刘意有种受宠若惊之感,刘协搁从前顶多算皇子,等她没人说。现在成了天子,还等她这个阿姐,不准别人吵醒自己。
史书上八成要记她一笔。
外头多了个刘协,刘意没敢耽搁,梳洗过后就去找人。
比起刘意的好眠,刘协这一觉睡得不太安稳。眼底下两黑眼圈,一见刘意还乐。整得刘意不知该说什么,姐弟俩用过早饭后,刘意开门见山。
“我的人要进来谈事。”
刘协下意识道,“那我先回未央宫。”
这话几乎没有太多思考,仿佛已经习惯了回避,刘意盯着刘协看了会。平静开口,“你是天子,臣子们论事为什么要走”
刘协也说不出为什么,他嗫嚅着,“阿姐商量大事,我就不掺和了。”
他不是阿姐,能一个人拿下冀州。再说他也听不懂,坐着让别人拘束,不如离
开也好。
刘协正七想八想着,刘意忽然弹了刘协额头,“想着装可怜就可以不上课,想的美。”
刘协捂着额头没明白刘意的话,刘意已经起身,“给陛下取笔研来。”
崭新的竹简铺在刘协面前,刘意说道,“你先听,听不懂用笔记下,回头问我就是。”
“可是阿姐”
刘意觉得有必要给这小子来顿狠的,她站在刘协面前,一字一句掰开来讲,“你听着,伯和,所有人都希望江山收复,但没有人比你更盼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