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首齐齐一愣“赵和”
为首黔首呸了一口“艹特么的赵和,登时这小子搞的鬼”
赵里正微微一愣。
胡亥悄声问道“赵和是谁啊”
不等萧何回答,众人身后传来一阵呼声。
只见十几名壮汉涌入里巷,大声嚷嚷着“前面的,麻烦让一让,让一让”
他们个头高大,膀粗腰圆,看着很是凶悍。
卫士们下意识挡在前面,又在扶苏的示意下让开。
汉子们扫了眼卫士,继续往里走。
汉子们一路走到院子里,为首汉子满脸堆笑“赵里正没打搅到你们吧”
赵里正眯了眯眼“你们是”
汉子笑了
笑“我们是谁这个嘛”
他看了看周遭“赵里正,咱们要不私下说”
黔首眯了眯眼“啥事情要私下说你说吧”
赵里正也点点头“这里都是里民,说吧。”
汉子笑了笑“哎这么爽快的小的我还是头回碰见呢就这么个事,赵和把旦家巷的肥料都抵给我们了,这不我叫了车和人手来运走,您看这事”
赵里正微微一愣“什什么”
周遭黔首愣住,就连胡亥也张大了嘴。他像是溜滑梯般从纪信背上滑下,不可思议的低语“还有人私下转卖肥料”
萧何眉眼严肃,连连摇头。
扶苏恍然,低声说道“毕竟治粟内史这般走访农人家中,虽有不少黔首觉得有问题,但大部分人还是相信有好处的。估计也是为了这个,有人在私下收购,只是听这意思”
黔首们气得涨红了脸“谁允许他卖了”
赵里正瞪大双眼“你们是不是弄错了我儿,我儿怎么会将肥料抵给你们”
看着赵里正和黔首们的模样,来人皱了皱眉。
他示意汉子将里巷大门合上,皮笑肉不笑道“您儿子欠了我们的钱,现在才还了十分之一啊我和你说,我们已经是给他算便宜了剩下的钱用肥料就全抵了这价格别处可没的啊”
别说赵里正瞪圆了眼,黔首们也是一片哗然。
赵里正怒声喝道“怎么可能我儿子在咸阳学堂读书,连着几回都考的是最他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与此相反的是其余黔首。
他们神情激动,脱口而出“果然是他”
“该死的赵和,竟是把咱们的肥料也卖了”
“还在学堂考最不会吧这家伙能做官,那明天太阳都能从西边升起。”
就连汉子也被都笑了“就他还读书”
他哈哈大笑起来“老头子不会脑子糊涂了他天天在大街上晃荡,前前后后问咱们借钱好几回了”
赵里正身体摇晃“不可能我不相信”
黔首看了看赵里正“里正你往日对咱们也不错,咱们也没和你说赵和那就是个混球”
“他之前抢了我们家的猪肉”
“他还将我刚刚织好的麻布偷走卖了”
“他还逼我孩子把钱偷出来给他”
里巷的黔首没忍住,七嘴八舌的说起来。
随着他们的话语,赵里正的脸色也越发惨白“怎么,怎么会”
汉子啧了一声“你回头问问呗”
他肩膀耸动两下,忍不住笑出声“反正那厮读书哈哈怕是我听过最大的笑话”
黔首们冷冷地看着他们“等等。”
领头的黔首挡在汉子跟前“不管他是不是问你们借钱,是不是在学堂读书这肥料是咱们里巷的,可不是他赵和
的东西。”
“就是说啊”
“就是这个理他欠钱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啥”汉子横眉竖眼,撩起袖子你们几个啥意思啊
赵里正定了定神,也回过神来。
他握紧了手上的拐杖,沉声说道“对,这是咱们里巷的财产我不知道赵和那小子怎么说的,但他欠钱是他的事”
汉子登时大怒“你们想赖账是吧”
他一挥手,后面的汉子齐齐涌上前“我先告诉你啊赵里正,你儿子他欠我们上千的钱子,要是拿不出我们就要报官让他坐牢”
汉子环视周遭,冷笑一声“对了你们这地就叫旦家巷是吧瞧着老头你的儿子脸上也刻点字,送回来也像是一窝里的人嘛”
汉子们嘻嘻哈哈笑作一团。
为首的黔首勃然大怒,右手挥拳冲着汉子而去“混蛋”
汉子漫不经心“你”
袭来的狂风让他心生不安,下意识躲开黔首的拳头。
黔首一拳重重砸在墙上,扬起阵阵灰尘。
只听见轰隆一声响,里正宅院的墙壁呼啦啦地垮塌。
汉子们的笑声戛然而止。
全场寂静、寂静、还是寂静
良久,胡亥才吐出一口气“哇哦”
这声惊叹让在场所有人回过神来,汉子们默契地向那名黔首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