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声不疾不缓,也未刻意遮掩放轻,仿佛在跳独舞。
而就在此时,房门也打开了。
庭院入口走来的是一个非常美艳的女人。
很美,却也很冷。乌眸红唇,唇艳若染血。明明是翦水秋瞳,偏偏总像是混着冰影,若是无所察时以为那是暖融秋色,只会落下尖锐的冰层。
女人穿着一身靛青色的长裙,那靛色极深,深得像是比浓黑还像夜晚的颜色,而手臂上环绕着两层黑色的空镂薄纱。
薄纱上是隐约的花饰纹缕,却并不温婉华美,只显得诡谲妖异。
黑衣的俊美男人沿着道路走去,两人明明是停步在同一处,却互相隔着三尺的距离。
“码头的下修门出了乱子。”美艳女人率先开口。
“杀了便是。”黑衣男人言简意赅,细长的凤眸漠然依旧。
似乎所说不过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已经杀了,乱子没息。”美艳女人薄唇间的语气也是冰冷的,又勾了勾红唇一角。
只是任谁都能知道这位冷美人是皮笑肉不笑。
“派了新人去把那地方清理了一遍,赶了漏网之鱼到西屿。
左使和你的人在那里,叫他们收线。”
黑衣男人无可无不可地略微侧下头,是应了。
“还有别的事”男人修长的眉皱了下。
这对黑衣男人来说并不太常见,比他那一向漠然的言语,几乎有些急躁。
“怎么”美艳女人此时却无所谓地阖了下眼。
她早就隐在这庭院里感觉到了其他的存在。
深色的蝴蝶翩翩地在前扇舞着,而毛绒绒的雪色小身影从远及近,一蹦一跳地跟着蝶影跃到了跟前来。
深色蝴蝶没一会儿就轻盈地落在了美艳女人的右臂上,与那乌色的镂空花饰薄纱浑然一体。
白色绒绒狐狸球歪着小脑袋看了一会儿,似乎意识到引着自己的隐约吸引感是什么了。
小狐狸犹豫着,慢慢跟着蝴蝶停留的位置,往美艳女人乌纱下的右腕边去。
见此情景,黑衣男人细长的单凤眼深黑中若有冷色。
偏偏他未开口。
长裙女人美目扫了眼雪白的小狐狸叼着的黑金腰牌,转过身,沿着来庭院时的道路向外迈步。
小狐狸跟在了美艳女人的右手边,深色的蝴蝶落下来,这次在白色绒球的额头上停了停。
像是个轻吻似的。
美艳至极的女人果然是彻头彻尾的冷美人。
与黑衣男人交谈时还会偶尔皮笑肉不笑,相反在雪色的绒绒狐狸球面前一丝笑容也无。
同样是暗色调的房间内饰像是比俊美男人房间内装饰华丽许多,似因为个人的意兴所致。
雕花镂空的各色花卉花纹,少量蝶形饰面。
无论是怎样华贵的装饰都是暗和靛青的深色,白绒绒球在里面迈着梅花爪小步小步打转时,还有点犹豫。
大姐姐会不会不喜欢他啊,他是白色的呢
每当绒绒狐狸球似有低落的时候,深色蝴蝶便落下一点,引得小狐狸球伸手去够,然后便被蝴蝶引去了另一处没看过的地方。
可这次狐狸球一下子跃得高了点,然后桌上的盒子被碰开,琳琅的黑晶靛青或朱红的珠宝落了下来,在地面上激起玉石相击的悦耳声响。
小狐狸听到声音知道自己犯了大错,蔫蔫地蹲伏在原地,蓬松的白尾也蜷在软爪旁,乖乖地准备接受责罚。
听闻动静,仍用那种不紧不慢的特殊步子走过来的美艳女人看了地上的情形一眼,未说话,只款下裙裾一颗颗拾起散落的珠玉。
小狐狸球没有受责,甚至没有被那双冷冷的美目看上一眼,却越发不安了。
白色的绒团小心翼翼,往那纤美的葱指掌心蹭了蹭。
美艳女人感觉到掌中过于柔软的触感,葱指收拢了些。
待白色的绒绒狐狸球仰头,水灵灵的蓝狐狸眼巴巴地望着,美艳女人松开了涂着深色蔻丹的纤手。
小狐狸忐忑地想是不是大姐姐没有生他的气。
但他还是蔫蔫地在角落里团了起来,即使深色蝴蝶又落下来逗引,绒绒球也不动了。
夜晚,怕冷的小狐狸球在梳妆桌前左右转了转,还是犹豫着慢慢往里间走。
隔着墨玉珠帘清脆地悦耳响动,小小的白色身影朦胧间团在了一侧。
空气中是隐约让小狐狸面红的香气,还有点晕晕的。
仍旧在无法抵抗的困意中陷入了暖玉安眠。
小狐狸趁着美艳女人还没醒,悄悄地从绵软的床被间溜下了床。
他有些踌躇,想在别的地方再找找,挨着大姐姐还是不好意思
美艳女人的房间里萦绕着一种暗香。
一天还好,小狐狸隔日仍待在里面,总觉得脸颊有些红,慢慢还有些晕眩。
他隐约有了些不太好的预感,轻手轻爪地把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