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再然后,她就考不起京大了。
可就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就在这么刻不容缓的时期,就在别人都在努力学习的时候,她在干嘛呢
她在履行自己身为经理的职责。
最鹤生“啪”地合上本子,沉着脸走向正趴在地上做拉伸的音驹猫们。
假如不计较比赛的输赢结果和赛场上发生的不愉快,同为队长,黑尾铁朗和泽村大地的交谈姑且能称之为“甚欢”。
因为省心的队员基本相似,不让人省心的问题儿童则是各有不同。
“我们队的几个笨蛋,每次一到考试期就像在渡劫。”提及考试和成绩的瞬间,泽村大地仿佛苍老了十岁。
他的成绩不算拔尖,但总得来说也算是中规中矩的那类。
明明只要好好听课,就不会不及格。
可为什么
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会有田中这种在数学考了14分之后,还能向空气质问“反正我这辈子也只有去商店街帮老妈买菜的时候才会用到加减法算找零,根本不需要三角函数公式”,以及影山这种“日本人为什么要学英语”暴言的笨蛋
然而原先一直能和他产生共鸣的黑尾铁朗却在这个话题上找到了比赛之外的优越感。
没错。
音驹排球部中,还从没谁因为考试不及格而被留堂补习延误训练过
黑尾铁朗露出了得意到讨打,且幸灾乐祸的笑容“真的吗那真是太可怜了。”
泽村大地被他的反应咽了一下,虽然他的心理还没黑暗到期盼别人的日子和他们过得一样苦,但体育社团不被期末考试难倒的例外他确实前所未闻
“你们全员的成绩,难道都很好吗”
“很好不至于,但是我们已经连续两年全员稳定通过期中期末测试了”黑尾铁朗说得与有荣焉。
泽村大地却仍是那副“真的吗我不信”的恍惚神色。
他怀疑的不是黑尾铁朗是否在吹水这件事,而是怀疑这种不需要操心的社团存在的真实性。
要知道每次给田中西谷日向影山这四个人的补课,都是在用二三年级的血压和头发做代价啊
噢,还有一年级的月岛
不过月岛的心态倒是挺不错,完全不会产生名师手下为什么不能出高徒的郁结。
哎
“真的,不骗你。”黑尾铁朗拍拍他的肩,即便人的悲喜不能相通,但他的共情能力还不错,这会儿真情实感地开始同情起了乌野的主将。
“那就是你们的部员都很好学了”乌野的主将又叹了口气。
如果哀怨能够被具象化,那他大概已经把自己的怨念织成茧,时刻准备好自闭了。
“不倒也不是因为好学”黑尾铁朗被他的歆羡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咳嗽着清了清嗓子,“就噢,说来就来了。还是让你自己看吧。”
看
泽村大地顺着黑尾铁朗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音驹的经理不知道何时来到了正在做整理运动的他们之间。
和清冷的清水洁子不同的是这个姑娘一直挂着讨人喜欢、令人想要主动亲近的温和笑容。
但不知道为什么,音驹的人却因为她的出现,动作突然变得僵硬了许多。
“那么,例行的那个要开始了哦。”清濑最鹤生说完,那种下课铃声响起后,老师笑吟吟地说“再等两分钟”的时候会发出的哀鸣,居然出现在了排球场上。
闻声,能害死猫,说不定也会害死乌鸦的好奇心促使乌野一众接二连三地探过头来,
“什么什么什么要开始了”
“第一题。”最鹤生翻开了她的笔记本,并将它摊开放在能保证每个人挪一挪就可以看得到的地上,“请回答图1中的洋流名称。”
“”
“”
“诶没人吗明明上周这道题才给你们讲过的啊”
“”
“”
“前辈们有谁会吗”
“”
“”
“懂了,你们又忘了。没事,我可以再讲一遍。”音驹的经理的笑容还是那么亲切,“不过在那之前,还是请一个人来死马当作活马医地回答一下吧山本,你来说说看吧。”
“这、这、这是日本暖流”山本猛虎梗着脖子,活像是在等谁给他一刀痛快。
“不是哦。这是东澳大利亚暖流。”最鹤生笑得依然可亲可爱。
然而泽村大地已经看穿了掩藏在这副笑脸之下的杀意。
毕竟这可是一道看图题。
能把南半球的大陆看成日本群岛也是挺让人想把他们脑子掰开看看里面装了什么的
咳
“这下你懂了吧”逃过一劫的黑尾铁朗揉了揉自己因为紧张而僵硬的脸,“虽然被那种眼神凌迟的人是山本,但包括鄙人在内的音驹全员”
“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东澳大利亚暖流这个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