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成责先去备车。
纪渐和蒋金两个人随后。
然而, 纪渐拄着拐杖,一瘸一拐走过病房时,猛地放缓了脚步。
他眼角余光瞥见了病房里正在睡觉的顾令。
顾令躺在床上, 放在被子上面的手掌打着针,药水瓶中的药水安静地滴落着。
纪渐他怔在原地,似乎能听到从输液管中传来的滴答声。
仿佛自己就站在顾令身侧。
然而事实, 目光只能穿过玻璃,遥不可及。
从窗户照射过来的阳光在睫毛尖端撒下一片金黄。浓密挺翘的睫毛随着呼吸起伏微微颤抖。
他就安静地躺在那里,平静安和。纪渐心中却冒出一股浓郁的不安
纪渐靠近病房门口, 抬手按在门上, 闭上双眼后,脑海不停地浮现顾令惨白地趴在自己身下呕吐的画面。
当时心悸的感觉再度出现。
他梦见过顾令的死亡, 苏醒之后可以平安无事地告诉自己,不过是一场梦。
然而现实永远无法改变。
就像母亲再没有从冰冷的泥土中回来过。
如果顾令真的死了,自己就真的找不到面前这个人了。
纪渐猛地握紧了拳头,指甲扎入掌心内的钻心痛苦, 他却视若无睹。
纪渐最后再多看了一眼, 转身离去
纪氏总部, 纪老爷子精神颓靡地坐在办公室内。
秘书给他倒茶, 说“请稍等。”
等秘书一出去,纪老爷子连忙抓住身边多年老伙伴的手, 说“纪渐这次大难不死了。”
纪成简进去了,纪老爷子却安然无恙。
他是个老狐狸了,把自己的屁股擦得干干净净的, 纪渐里里外外查了三遍,试图找到切入点最后放弃了。
但日子过得并不好。
自己不能随意出来,纪渐便在外面大肆传播自己已经死亡的“消息”, 造成了社会性死亡。
那个小王八畜生
纪老爷子坐在休息室内,不安地等着。
身边的老管家安抚说“老爷子别担心,纪总好歹也是你的孙子,你如今也愿意降下派头和他交流,他感激道谢还来不及呢。”
纪老爷子仰头眯了一口水。
心中总觉得有些不妙,但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纪渐已经将纪成简送进监狱里头,如今召开董事会的目的很明确,纪渐要取而代之,成为新的董事长。
但是现在纪渐的股权处在一个很尴尬的位置上。
他可以联合其他董事,拿到“绝对控股”,但如果没有了那些人的支持,又会掉下百分之五十的比例。
这样的“董事长”处处被他人禁锢。
按照纪渐的性格,筹谋两三年,这样不完美的结局绝非他所想见到的。
门口传来吱嘎一声响,吓得纪老爷子连忙窜起来,一双浑浊的三角眼眯起来盯着面前的纪渐。
石膏,拐杖,伤口
处处都显示着纪渐出了车祸。
纪老爷子心道他怎么不死了好,又在高兴自己的孙子还活着,日后还会有孩子
自己纪家的血脉没断
今日是纪渐主动邀请自己过来,纪老爷子问“什么事情”
纪渐言简意赅,自己来公司就是为了此事。
纪渐语气命令“把你手上百分之六的股权转给我。”
纪老爷子面色铁青,气得瑟瑟发抖说不出话来。
买还是抢
明目张胆地命令自己
纪渐压根没给他商量的余地,纪老爷子向后踉跄几步,扶住人才勉强站稳。
这还不如去抢呢
“我我可以把股权给你,但有一个条件,”纪老爷子沉默了很久,忽然开口,说“纪家不能绝后,你从现在开始起,和顾令远一点,找个女人结婚生孩子。”
纪渐看了他许久,而后缓缓说“我今日让你过来,当着其他董事的面,把你手上的百分之六股权处理好,要么全部卖给我,要么稀释掉。”
纪渐眯起了眼睛,一字一句地说“这是命令,不是请求”
纪老爷子缩了缩脖子,颤颤巍巍地说“纪家不能绝后你留下血脉,我就把股权稀释了。”
害怕归害怕,不能断子绝孙,纪老爷子心道就是下药也要,用下作手段也罢,怎么找也能让纪渐主动和女人厮混。
这么大的家产,可不能平白无故没了。
纪老爷子强行顶着纪渐如炬目光,一句一踩雷“你也也不希望让纪夫人失望吧。”
纪渐眼神闪动
当晚,纪家董事长的位置易主了。
由纪渐接替。
动作之快速,大家瞠目结舌。
这这么快就把纪氏里头的烂账搞定了
纪渐到底用了什么办法,稀释掉纪老爷子手上的股权,顺利使自己持股高过百分之五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