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好了。
因云莜苦夏,昭睿帝特特命人从他的份例中分出一部分冰来,几乎日日往云莜处送,除此之外,别的福利自也是少不了的,比如新鲜的吃食与时兴的衣服料子。
这日,南鹊端着一只玛瑙盘走了进来。
只见这玛瑙盘上摆着一只雕花琉璃盏,里头盛放着以蜜糖、牛乳、珍珠粉与碎冰块制成的奶冰。奶冰上还摆了些时兴水果,上头细细洒了些花生碎,让人食指大动。
南鹊喜滋滋地道:“小姐,皇上可真是疼您,知您这些日子胃口不好,便特特命御厨来咱们府上为您现做了奶冰。”
这奶冰一端至云莜跟前,云莜便觉有丝丝凉意从那上头传来,因周围的燥热而生出的些许烦躁之意顿时消减了不少。
云莜尝了一口,甜甜的奶冰在口中融化开来,她不由惬意地眯起了眼,两三口便将这奶冰吃完,而后对着南鹊伸出手:“再来一份。”
一盏奶冰才那么点,刚尝到点味儿便没了,哪里能够?
然而南鹊却是冲着云莜摇了摇头:“不行,皇上说了,奶冰味儿虽好,却不可多食,否则伤胃。小姐已把今日的份给吃掉了,明儿个若是还想吃,再吩咐人做吧。小姐,皇上也是关心您,才会管着您,您就按照皇上说的来吧!”
云莜见她道理一箩筐,不由点了点她的额头:“你这小妮子,近日倒是愈发喜欢替阿铮说好话了。”
“没法子,谁让奴婢吃人嘴软呢。每回皇上派人来给小姐送好吃的,奴婢们也总能跟着沾点光。奴婢们吃了皇上的东西,总不好再说皇上坏话。”
南鹊冲着云莜眨了眨眼:“更何况,奴婢也没说错呀,皇上他的确对小姐您十分上心,旁人再比不过的。”
就连总对昭睿帝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云相,近日都渐渐“叛变”了,何况她们这些底下的小丫鬟呢?
整个云府,也就只有云莜偶尔还口是心非说昭睿帝不好了,其他人都渐渐转变了态度。当然,云莜也霸道,只许她说昭睿帝的不是,若旁人胆敢附和一句,她又会反过来为昭睿帝辩解,那模样着实可爱的紧。
原先还有人担心一入宫门深似海,云莜在云府娇养惯了,恐怕会不习惯宫中的环境,如今,却是没有人会再有这方面的担忧了。
昭睿帝这般重视、在乎云莜,想来不管她在哪里,昭睿帝都能将她照顾得很好吧。
“哼,待我上心,倒是来见我呀!整日人不出现,只命人给我送东西,算什么!”
“小姐若是想念皇上了,奴婢这就去跟小钱子公公说一声。眼下案子已水落石出,想来皇上也有空与您好好温存温存了。”
“谁、谁想他了!”
这话,云莜说得有些底气不足。若说在最初分别的那几天,云莜还能够理直气壮地说出这番话来,经过一个多月光景,思念便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漫了上来。
明明那人不在身边,却仿佛一直如影随形。无论她做什么,都能想到他。
这些日子,云莜走神的频率是愈发高了,这一点,她无法瞒住与自己朝夕相处的丫鬟们。
耳边,南鹊的话仍在继续,语调上扬,带着些恼人之意:“是是是,制熏香之时总是制成一式两份的不是您,亲自下厨时总是做出皇上爱吃的菜的不是您,南溪姐姐跟宫里来的公公打探皇上的近况时悄悄竖着耳朵听的不是您,睡前总要抚摩一下同心结的不是您,晚间做梦唤着‘阿铮’的也不是您……”
不说尚不觉得,这些零零碎碎的小事经由他人之口说了出来,云莜才发现,自己对昭睿帝的思念,原来已如此之深。
像是水滴汇入池塘一般,初时虽不显眼,但一日日攒着,便也积累到令人瞠目结舌的地步。
南鹊见云莜难得未反驳自己的话,抿唇一笑:“您这么想念皇上,怎能不让皇上知道?要奴婢说,光给您写了情诗偷偷夹在话本子里送来算什么,该让皇上当着您的面,把那些情诗全部诵读一边才是。”
这时,门外传来了一声闷响,似有人不慎撞到了墙。
南鹊与云莜定睛望去,却见门口站着一名身形颀长的郎君。
这郎君也不知站了多久,待被人发现之后,索性从阴影中走了出来,用略显沙哑低沉的声音说道:“这主意不错,许久不见,朕对莜莜的思念,合该让莜莜知道才是。”
云莜手中的动作完全顿住了。
她不敢置信地擡起眸子,愣愣地看着那个身着玄色绣银龙纹的身影一步一步朝着她走来。
本该再熟悉不过的一幕,因一个多月未曾得见,倒让她生出几分不真实感来。
她其实是知道他趁着她熟睡之际,偷偷溜出宫来看过她几次的,只这一个多月时间中,她是当真没见过他一面。
哪怕每回估算着他要来了,心中暗自打定主意要撑着精神等待他的到来,好生唾弃一番他的死脑筋,然而,她的计划没有一次是成功的——她每回都会在他到来之前睡去。
如今,真见了他,云莜反倒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