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动鞋,棒球帽檐低低压下,碎发里只露出一点残忍的眼。
是他。
“谁”
屋里的她天真发问。
他沙哑地吐出四个字“深夜饭庄。”
她走过去,摸索着,将耳朵靠到门扉上。
“你还在吗”
他的嘴角慢慢拉大、上抬。
额头、鼻尖、嘴唇,依次地、亲昵地贴上冰冷的门,低声说“在。”
我在注视着你。
亲吻着你。
玩弄着你。
我无处不在,无时不在,一直都在你的身旁。
眠眠
宝贝
他往门上哈一口气,沾过无数刀尖血光的手指,一笔一划缱绻地写。
他所幻想的,是终究有一日,他将绑缚羊羔,剥去衣裳,以世间人人赞誉的书法,亲手切肤地,在她身上一点一点写下。
刻下。
季,子,白。
那是他的名字。
有朝一日只对她使用的名字。
多么美妙。
仅仅是想象,就让他有些兴奋,变得生机勃勃。
“请问你找谁”
傅斯行在这时回来。
以旁观的角度,姜意眠注意到,季子白淡漠回首,没有做任何伪装。
“深夜饭庄,老板让我送饭。”
他敷衍作答,倒不算谎话。
“老板么”
视线长久停在他的脸上,傅斯行笑了笑,提及监控。
那段姜意眠曾隐隐觉得不对,却又没有头绪的监控对话。
当下她明白了。
“听说半个月前隔壁小区出事,监控凑巧坏了,才没能抓到凶手。”
意思是「半个月前荣光小区,姜爱国的死,是我弄坏了监控,才没拍到你。」
“好在现在大家都意识到监控器的作用性,我们这个小区一共装了六个摄像头,安全问题还是有保障的。”
「这里可不是荣光小区,有很多监控,你很危险。」
“所以我只是说说而已。”
「不止是说说而已。」
“你不用太紧张,小心点回去,下次不要那么晚出来就好。”
「回去吧,我知道你是谁,不要轻易出现在我的眼前。」
季子白挑眉,笑。
他们仿佛心照不宣,错身而过。
一个永无天日的深处里走去,一个始终在阳光下泛着柔光。
副本的一切到这里足以结束。
季子白为什么杀人。
季子白的爸爸是谁,他的妈妈对此知道多少
傅斯行是谁,傅斯行对这个案子,或是屡次出现在他身边的案子究竟知道多少,参与多少。
该知道的已经知道。
没必要知道的,就没必要知道。
“可以了。”
剧情之外的姜意眠神色淡淡“离开副本。”
好。
悉数过往皆被黑暗吞没。
回到初始地,她只想起一个问题“猫粮袋里有没有留下姜同学的指纹”
有。
“被发现了”
系统,不,运营犹如卡顿的复读机一般被发现了
“然后”
然后被销毁
被谁销毁
良心上过不去的蒋队长
来历不明的傅斯行
又或是其他什么人,差别都不大。
离开一个副本,代表结束,姜意眠毫不犹豫“不用告诉我是谁摧毁的,我不需要知道。”
好的
一阵沉默。
冷冷的沉默似乎让对方手足无措,它迟钝、笨拙,甚至有点儿讨好地问您还想知道什么
那就很多了。
比如这个游戏存在的意义,形式,载体。
所谓进入游戏,指的是她的思维、灵魂,还是身体。
以及游戏里有多少玩家,多少nc。
傅斯行这种反复出现的人物算什么,季子白临死前,仿佛可以看透她的存在的行为,又算什么。
但
“我想知道的,你不会告诉我。”
她的回答,它没有反驳,意味默认。
您可以休息
“不用。”
与其指望别人交出答案,不如自己去找。
姜意眠“立刻进入下个副本。”
也许是失望于她冷淡的态度,运营无声退下,换上没有感情的系统正在检测玩家生理机能情况,判断疲劳值超标,友善建议,请注意适度游戏,适当休息。
姜意眠坚持“进入下个副本。”
建议失败,使用紧急措施。
已为您更换至难度系数更低的副本,请在游戏过程中注意休息。
新副本载入中,载入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