喷嚏。
陆斌几乎是马上就问“感冒了”
沈盈盈吸了吸鼻子,没觉得头痛发热,只是鼻子有点痒“没有吧。”
她拉了拉衣服,过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小声地说“大佬,我想把湿衣服脱了。”
裤子倒也算了,但上面的衣衫还是长袖的,她现在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被湿衣贴着,真的太难受了,凉冰冰的,穿着湿衣服裹毯子,一点都不能保暖。
陆斌虽然没把小姑娘当女人看,但对方毕竟也是个姑娘家,于是他在刹那间就犹豫了,愣了愣,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不管他说好还是不好,似乎
都不太妥当。
他心中一阵懊悔刚才应该打伞的。
打了伞衣服就不会湿,衣服不湿就没有脱不脱的烦恼了。
沈盈盈也有点尴尬,虽说大佬不是一般人,大清也早就亡了,但这也还是七十年代,跟现代的观念还是有差距的。
可是,她现在真的太不舒服了,而且这样很容易感冒。
不过是几秒钟的时间,两人心思各异,沈盈盈又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陆斌脑中那点乱七八糟的担忧刹那间烟消云散。
他微微侧过身,背对着沈盈盈,强自镇定的声音中带了一点尴尬“那你脱吧。”
说完之后,他又觉得这话听着太奇怪了,连忙又补充说“不然容易感冒发烧,还是把湿衣服换下来比较好。”
“对啊对啊,”沈盈盈松了口气,笑着说,“这条件已经够艰难了的,我不想拖大佬后腿,可不能生病。”
陆斌皱了皱眉“什么拖后腿不拖后腿的,别想太多。”
他听到背后一阵细细簌簌的声音,心里并没有什么想法“好了之后跟我说一声。”
沈盈盈应了一声,飞快地脱掉上边的湿衣服。
因为陆斌的毯子太小了,没法完全包裹上半身,她从布袋中翻出自己的薄毯,那本来就是夏季盖的被子,比陆斌的毯子大上很多,足以完全将她裹得严严密密,比穿衣服还密实。
她朝陆斌喊了一声“大佬,我可以了。”
陆斌这才转过身来,看到她裹得跟一条蚕蛹似的,只露出了一张白净的小脸。
他见她把换下来的湿衣服放在膝盖上,刚想伸手去拿,但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觉得还是先问一下比较好“阿盈,我给你把衣服的水拧掉吧,干得快一点,别人来接我们之前,你得把衣服换回去。”
沈盈盈忙不迭点头“嗯嗯,谢谢大佬。”
陆斌将她的湿衣服接了过来,用力拧了好一阵子,直到再也不能拧出一滴水。
换下湿衣服后,沈盈盈舒服了很多,紧绷的精神也开始放松下来,不知不觉中靠着陆斌开始犯困,过了一阵子后就睡着了。
陆斌怕错过营救,不敢闭眼,竖着耳朵
关注外面的动静。
将近五点钟的时候,连夜抢救的子弟兵终于搜到了陆家村。
雨已经停了,陆斌听到外面远处的动静,连忙推了推沈盈盈“阿盈,醒醒有人来了,快把衣服换回来。”
沈盈盈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揉了揉眼睛。
煤油灯已经灭了,她只能看到陆斌模糊黑暗的轮廓。
陆斌将衣服塞到她怀里,转过了身,还不忘催促着说“快点换上,然后我们就出去了。”
“好。”沈盈盈清醒了过来,飞快地换回了衣服。
衣服还没干透,但比之前也好了很多。她将被子和陆斌的毯子都叠好,塞到布袋中“斌哥,我换好了。”
陆斌马上转了过来,从木箱中取出一小瓶煤油和火柴,加到灯盏中,重新点燃,帐篷内顿时又亮起了柔和的光。
随后,他又取出一个大袋子,将木箱和沈盈盈的布袋都塞了进去,扛到自己身上,把帐篷一角拆开。
陆斌抬起手,帐篷被拆开了,两人暴露在外面。他把袋子背了起来,拿起煤油灯。
借着微弱的灯光,沈盈盈发现,虽然雨已经停了,但水位竟然上涨到将近屋檐下面
也就是说,现在下面的房屋里都已经浸满水了。
沈盈盈一脸震惊“横基是不是被江水淹了”
陆斌脸色凝重“应该是了。”
陆家村本来就地势低,汛期的时候上游江水汹涌而下,这边就成了最倒霉的一个。这次的暴雨也是难得一见,竟然让江水漫了过来,往年都不是这样的。
远处有人打着电筒照过来,显然是发现了他们,正快速地靠近。
没过多久,几只橡皮艇划了过来,上面是前来营救的子弟兵,分别将附近几家受困的村民接到艇中。
“小姑娘别怕,叔叔来救你们了。”
子弟兵穿着救生衣,从皮艇中站了起来,朝陆斌喊道“小伙子,你把小姑娘抓紧,我在下面接着她。”
陆斌应了一声,跟沈盈盈走到边上,然后提着她腋下,将她往下面递,下面的子弟兵动作迅速地将人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