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轻轻割开闻鹤右臂的血肉,顺着右臂羽箭刺入的伤口慢慢割开。
中箭之后,不能立刻将羽箭拔出,否则失血过多,更难补救。
所幸宗玚一路将闻鹤抱回来的时候,双手稳得惊人,竟未让血脉受到更严重的伤害。
女太医们一边止血,一边将羽箭顺着割开的伤口缓缓拔出。
这枚羽箭直径约半寸,尾部的翎羽用白鸮的尾羽装饰,顺风而射,持弓之人臂力异于常人,因此威力巨大。
所幸闻鹤并未伤到要害之处。
清理伤口之后,女太医方才为闻鹤细心上了药,缠上纱布,紧接着便开始为闻鹤检查伤口。
此时章太医的声音从纱帘外传来“那枚羽箭取出来了吗”
“取出来了。”女太医轻声说道,生怕吵到闻鹤。
她身后桌上正放着一张檀木盘,里面躺着从闻鹤身上取下的羽箭。
“拿出来吧。”章太医的声音有些无奈,“呈给宗小将军看。”
“是。”女太医们应到,将檀木盘连羽箭一同送了出去。
此时的宗玚正坐在闻鹤寝殿之外的院子里,目光还是放在闻鹤的房间上。
章太医推门而出,手上捧着一个檀木盘,宗玚面色微动,抬起眼皮看了一眼章太医。
他身后的年轻校尉马上说道“章太医,我们小将军问闻鹤公主的情况呢。”
章太医捻了一下胡须道“已经包扎完毕,没有大碍,现在正在检车是否有其他内伤。”
他顿了顿,将檀木盘子放到宗玚的面前,行了一礼道“闻鹤公主身上取下的羽箭在此,这是追查刺杀之人的重要线索,宗小将军先过目。”
宗玚点头,目光似料峭寒风一般拂过章太医的身侧,把他吓得连忙告退,进了屋中继续写药方去了。
闻鹤宫里的宫女们早一窝蜂地挤在房间里观察闻鹤的情况,此时这个寂静的院子里,仅剩下宗玚一人与他的心腹护卫们。
蝶宫里栽种的桃花树发出甜腻的香气,摇曳的蝴蝶在院里徘徊,落到了檀木盘上放着的羽箭箭尖上。
上面的鲜血尚未被擦净,嗜血的蝴蝶轻吻箭尖,宗玚伸手将蝴蝶驱赶,将羽箭拈起。
宗玚取出手帕,将箭尖上的血迹细细擦净,低头端详,长睫似蝶翅颤动。
这枚羽箭的箭尖上,篆刻了一个徽记。
先前屋内昏暗,加上被鲜血掩盖,所以这徽记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这徽记的形象很特别,一张弓,五支箭,围绕而成一个对称和谐的图形。
宗玚对这个徽记非常熟悉,他垂眸,掌心握着箭尖。
一抹寒光忽然从他的指尖出现,锋利的刀锋划过箭尖,宗玚的拇指与食指一捻,这徽记便被削去。
他的手法完美,没有丝毫痕迹留下,现在这支羽箭,就仿佛从未印上过徽记一般。
而站在宗玚身后的几位侍卫们,纷纷以手扇风,目光飘向别处,仿佛没有看到这一幕一般。
宗玚将擦拭干净的羽箭放到檀木盘上,递给校尉,目光平静。
校尉会意领命,双手捧檀木盘,朗声道“属下这就将这只箭呈给宗老将军和锦衣署过目。”
宗玚点头,依旧留在了蝶宫之中,等待着闻鹤苏醒。
闻鹤其实在跌下宫城,闭上眼的那一刻,就已经失去了意识,所以并没有感受到过多的疼痛。
反而是女医官在为她检查身体其他内伤的时候,手指在她的锁骨和右肋骨处轻按,让她忍不住皱眉痛醒了过来。
“嘶”闻鹤轻哼一声,“本来没伤,你再按就有伤了。”
“闻鹤公主”女太医的眼眸之中露出亮晶晶的欣喜目光,“你醒啦,可还好”
闻鹤觉得自己的眼皮有些沉重,很难再抬起来,她依旧闭着眼说道“不甚好,我再晕会儿。”
于是,闻鹤没了声响。
这一次,她没有陷入无意识的昏迷之中,反而陷进了一个似曾相识的梦境里。
一个有关于她还未穿越到这里之前,有关于前世记忆的梦。
“文鹤,你怎么又偷跑出去了,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外面乱外面乱,凡事还是要以你自己生命安全为先。”坐在办公桌后,腆着肚子的中年人拍了一下桌子,怒声说道。
桌上的水杯被他一拍桌子,清水面上荡出点点涟漪。
闻鹤漫不经心地靠在办公桌边上,双腿修长,高马尾,面容清丽,眉心一点熟悉的痣。
她口中嚼着泡泡糖,吹了一个泡泡,看着它越来越大,然后噗呲破裂。
“上头的领导并没有限制我们自己的个人行动吧”闻鹤手指屈起,轻叩桌面,“我们进入战乱区,不就是为了救死扶伤来的么”
“外面乱,说明伤者更多,不是么”闻鹤拍了一下桌子,“队里医生这么忙,也就只能我们这些打下手的出去找了。”
说罢,闻鹤便站起身,准备走出办公室。
“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