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想要从防备森严的afia大楼“偷”出他这样一个风口浪尖的人物,没有已经成为boss的幼驯染的默许,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而幼驯染也不会不知道,再次见面后、晶子和乱步一定会邀请他离开afia。
他是医生,在侦探社看来,恐怕更适合光明的道路,成为救死扶伤的存在,而不是陷入黑暗,烂入地底。
所以,这就是你给我的选择么
森川檀捂着心口,难过地思忖着。我是医疗部的部长,比起其他行动组的成员,手上直接的人命几近于无,更不要说其他更加恶劣的犯罪行为,所以他的档案洗白也要容易得多。养父一死,只要afia再传出前任首领之子病逝的消息,他相信谕吉老师可以帮忙搞定他的新身份,让他光明正大地行走在这一边世界的道路上。
你是在期待我离开你么,太宰
森川檀不确定地想着,他并非怀疑幼驯染阴谋上位、所以想要对前任斩尽杀绝,而只是再一次觉得,这一切都像16岁那年,幼驯染留下的口信“不要再来找我了”。
他手指用劲,攥住了身下的床单,闭上了黯淡的双眼。
月亮渐渐爬上了天空,清凉到略带寒意的风卷着落叶吹过森川檀的裤脚。
这里是afia的私人墓园,森川檀离开了侦探社后,没有回到afia的大楼,而是径自来了这个地方。他停留在一块崭新的墓地前,伸手触碰着冰凉的墓碑。这是前任首领的埋骨之地,他作为养子,却没有在养父下葬时献上一束花。
“父亲。”森川檀站着身子,背脊挺直,但是却低下头,让额头轻轻抵着石碑,仿佛这样就可以拉进生与死的距离,让自己的低语传递给棺椁之中的人。“我有一点想爱丽丝了。”
身后响起了轻轻的脚步,对方没有靠近,只停留在几步远的地方。森川檀没有回头,两个人之间就这么安静地僵持着,仿佛谁先开口,谁就输了一样。
“如果是祭拜森先生的话,阿檀应该要做一些伪装的。”沉默了良久之后,身后的那个人轻轻叹了一口气,打破了僵局。“你的脸实在是太有辨识度了,你就这么光明正大地进来,不出一个小时,afia所有人都该知道你已经醒了。”
“我以为,这样做的话,你就该明白我的选择了。”森川檀平静地说着,他没有回头,以免暴露自己阴郁的模样。“诈死离开afia我是不会答应的。”
“阿檀,森先生不在了,afia还是你的家么”太宰治问着,用最轻巧的音调问着最刺耳的问题。
“afia还有你,还有中也”森川檀摇了摇头,有些艰涩地回答。
“那如果,我也不在了呢”太宰治笑着问道,话语却都是诛心之言“森先生留了好大一个烂摊子给我,万一我哪天累了,从afia的大楼上跳下去你该怎么办”
森川檀蓦地转身,他的眼神死死盯着太宰治,哪怕明白他只是在说玩笑话,也在瞬间感受到了心脏停摆的痛苦。他以前总是觉得死亡太远,哪怕幼驯染每次的“自杀”也充满了玩笑的意味。可是养父的死让他明白,死亡,就是这么不可避免、不讲道理的事情,一旦发生就不可挽回。
“我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的,太宰。”森川檀的视线在太宰治脖颈上挂着的鲜红的围巾上停留了片刻,然后又挪到了对方的鸢眸上。“那样,我一定会疯的。”森川檀轻轻地说着,“我不会去假设你的死亡也请你,不要这样对我。”
“可是,我死了,还有中也呀。”太宰治上前一步,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中也不也是你的家人么”他恶劣地笑着,仿佛宣泄怒气一样说道“中也,他说他一直在看着你呢。”
“我和中也是朋友。”森川檀看着太宰治,他的眼神执着,想要透过鸢眸看进太宰治的心底,可是他除了黯淡无星的夜空,却什么也察觉不到。“但是,太宰,你是不同的。”
森川檀也上前了一步,这样,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就变得更近了,近到彼此的呼吸仿佛都能交缠在一起。“那么,你要问我是哪种不同么”森川檀开口,嗓子有些干涩的沙哑,却带着一股奇妙的蛊惑感。
是蛊惑吧
太宰治不确定地想,他感觉自己仿佛喝到了微醺,一切都是轻飘飘的。
这样不可以。他是要来把阿檀推远的,而不是打算软弱地躲入他的怀里。是中也先挑衅我的,我只是在撒气而已。但是阿檀会说些什么呢
我和中也到底是哪里不同呢
太宰治的眼里漫起了期待,但是当他低垂下视线,又看到了自己脖子间红色织物。就像是被迎头浇上一瓢冷水一样,那颗像温酒般被缓慢炖煮的心骤然地冷却了下来。
已经无法回头了。
是他自己选择拿起了那条红色的围巾,选择了一条注定走向灭亡的道路。他肩膀上承担着的秘密,稍有差池就足够整个世界万劫不复。
我想要救的不是这个世界,而是生活在这个世界的阿檀。
是从来没有得到过希望悲伤,还是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