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发丝,困倦使得他没注意到那双茶绿色眼眸中的复杂。
野间纯心中叹了口气,看来恶人注定要由他来当。
中原中也病了,一开始连他自己都没在意,直到突然严重得连睁开眼睛都困难。
他意识模糊间察觉到有人捏了捏他的脸颊,一颗硬糖被塞进他嘴里,工业糖精的味道顺着喉咙一直流到心脏。
他勉强弯了弯嘴角,无声道笨蛋。
小信徒出去了一趟,为了避免引起其他成员的恐慌,他直接从窗户翻出去,绑了医生又从窗户翻回来了。
夜深了,无人发现。
医生相当镇定。
一套流程检测下来,得出的结论是中原中也的身体根本没有问题,他甚至比正常人都还要健康,除了体温有些偏高,但依旧在正常范围之内。
野间纯自然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但小信徒的壳子不应当知道。
森鸥外收起检测用的工具,转头看向站在床边一脸惨白的少年,对方仓皇到连山鬼面具都没戴上,眼睛里藏着深深的无措。
“你也不必太过担心,把他送到我诊所吧,那里有更齐全的设备,应该能检测出他到底出了什么问题。”白袍医生伸手朝他头顶探去,被他躲过,医生也没在意。
小信徒抿了抿唇,看着医生抱起中原中也,他突然开口“你放下他。”
“不信任我”森鸥外神色无奈。
野间纯冷静道“你加入了afia。”
最近森鸥外已经从他的小诊所搬了出去,正式加入afia,成为了他们首领的私人医生。
森鸥外沉默,最近afia和各大势力都有着不小的摩擦,以他现在的身份的确很难让人信任。
然而
“你还有更好的选择吗。”医生微笑,透着一股森冷的寒意。
能成为首领的私人医生足以证明他精湛的医术,而如果去正规的医院那就免不了要引起羊的慌乱。
“不需要去你的诊所,你留在这里。”野间纯从窗户离开,走之前他看了一眼森鸥外,绿色的眼中投出无机质的光芒,“别动他。”
森鸥外举起双手表明自己的无辜。
野间纯走了,他不过是做戏给森鸥外看看罢了,即便中原中也再虚弱也不至于让他伤到。
羊的训练室中,阴郁的黑发少年顿了一下,拽住对方的胳膊,把人掀翻在地,随后头也不回地走出训练室。
两个马甲在基地外汇合,随后目标明确,直奔横滨郊外的墓园,大门紧闭,已经过了园区开放的时间,野间纯犹豫了片刻,和马甲跑去最近的花店,一人买了一束白百何抱在怀里。
两人翻进墓园。
今天对于其余的横滨人来说,不过是一年中再普普通通不过的一天,但对于一个母亲来说,那是她孩子的忌日。
身穿和服的女人摘下了她的白狐面具挂在腰间,她捂住脸极力抑制喉咙间的哭腔,但无法阻止泪水从指缝间滑落,滴在墓碑前的花束上。
墓园是汇集了最多负面情绪的地方之一,各种各样的妖藏身在这里,匿于黑暗的死角之中。
神器也会被妖所吞噬,尤其是神器自身还带着难以控制的负面情绪,野间纯飞速跃到小池美穗子身边,一拳将一只扒在她背上的妖打了出去。
小池美穗子惊讶地看着两人将百合花放在她孩子的墓前“你们怎么”
与此同时,基地中,森鸥外叫醒了中原中也,虽然他暂时弄不清对方虚弱的原因,也不知道怎么让对方恢复,不过让对方清醒过来对他来说还是很简单的。
“纯呢”中原中也捂住后颈坐起来,那里像是火苗在灼烧一样传来阵阵刺痛。
“出去了。”森鸥外好心道,指了指窗户。
中原中也心有不安,强撑着拿上外套出了门,他感应了一下神器的方位那里是墓园
而且不止纯在,还有他另外的神器小池美穗子。
胸腔中的心脏跳动地越发激烈,像是有人拿着小鼓,咚咚咚在他耳边敲个不停,他轻轻喘了一下,烦躁地动了动眉头,跨上机车飞驰出去。
墓园中,野间纯两人朝着墓碑沉默地九十度鞠躬,小池美穗子擦了一下眼角,依旧选择微笑“谢谢你们。”
“美穗子姐姐。”野间纯打断她,注视着她泛红的眼眶轻声道,“你很难过吗”
这是当然的,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因此都没等小池美穗子回答又问“你可以不难过吗”
他在希望一个母亲在他儿子的墓碑前,不流露出悲伤的情绪,这是一个极其无理的要求。
小池美穗子表情错愕。
野间纯没和他兜圈子“你难过的话,中也会难受。”
他摸了摸自己后颈的位置“中也这里会痛,很痛,我不希望中也痛苦。”
小池美穗子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她在极短的时间内想通了前因后果,血色从她脸上褪去,她蠕动的嘴唇喃喃道“我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