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四(2 / 3)

可能完全拥有刘协,她只是为汉室忧虑,她的母亲也是汉家的公主,她身上流着和刘协同样的血。

两个人一时对坐无言,这时,一直在殿外候立的大长秋忽然进殿禀道“皇上,皇后娘娘,长乐殿的宪贵人回宫了。”

曹宪怀孕后便出宫回到曹氏娘家安胎,谁知却不幸小产,在司空府中将养了一个月,于今日回宫。伏寿已事先知道了,便道“曹贵人的身子弱,让她好生在自己宫里歇着就是,不必过来行礼了,往后一个月的晨省也免了,待她的身子好些了再说。”

大长秋应道“皇后娘娘仁善。”便下去了。

刘协道“她这个时候回来,想必是得了曹操的叮嘱,在他出征期间盯着后宫诸人。”他厌恶地蹙眉“好个曹贼,连朕的后宫也不肯放过”

伏寿道“就算没有曹宪,也还有臻祥殿那位呢,说起来,今日是初十,陛下该去臻祥殿陪伴曹节的。”

刘协冷冷笑道“朕这个皇帝当的,可真是史无先例,逢五得去曹宪宫里过夜,逢十得去曹节宫里过夜,想陪陪皇后也不成。”他伸手握住伏寿微凉的指尖,叹道“是朕对不住你。”

伏寿心中一暖,也回握住他的手,道“世事逼人,陛下也是迫不得已,臣妾绝不敢有所怨怼。现下时候不早,曹贵人想必已备好了膳食等着陛下呢,若是陛下去得迟了,贵人又该使性子了。”

刘协只得叹了一声,从案后起身,吩咐侍婢更衣。黄门御侍正要命人摆驾,刘协却心里一动,道“等等,今日朕不去臻祥殿,宪贵人刚回宫,朕去看看她吧。”

御侍应诺。伏寿微微一怔,看向皇帝,只见他也正看着自己,面上闪过一丝狡狯的笑色。

伏寿便也了然,微笑施礼道“臣妾恭送皇上。”

晌午时分,曹宪坐在宫中西窗前的绣榻上,看着宫人们收拾从娘家带回来的箱笼。

曹宪如今已出了月子,不必时时卧床静养,只是身子还虚寒得紧,三月的许都已日渐回暖了,可晌午温软的日光洒在她身上,她却仍觉得手足冰冷。

曹宪从榻上拉过一条薄毯掩在膝上,正欲吩咐侍婢再拿只手炉来,却听窗外有御侍扬声道“恭迎陛下”

曹宪忙从坐榻上起身,刘协已从殿外进来了,见曹宪敛衽施礼,便搀扶道“贵人快不必多礼了,身子要紧。”拉着曹宪在榻上坐了,又道“朕一听闻你回宫,便赶来看你了,朕与你还会再有孩子的,你且宽心些。”

刘协说着话,向曹宪的面上略一打量,只见她比月前出宫时瘦了好些,脸上虽施了脂粉,却掩不住自内里透出的憔悴,原本就秀淡素净的面容,此时更苍白脆弱得如一张纸一般。

刘协忽然有些愧疚,曹宪小产本与他脱不了干系,他却来假惺惺地安慰她,她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弱女子,若非是曹氏的女儿,他也愿怜惜她,就像怜惜宫里其他的妃妾。只是偏偏她姓曹,刘协便不得不提防她、算计她,这究竟是谁的过错曹操还是自己抑或是这世道刘协一念至此,只觉心下苍凉。

曹宪垂眸道“多谢陛下宽慰,没能保住龙裔,是臣妾无能。只是今日是初十,按例陛下该去曹节妹妹宫里,陛下既是已看过了臣妾,便请移驾去臻祥殿吧,臣妾自当保重,无需陛下挂念。”

她的一番话虽说得柔顺恭敬,却也冷静疏远。刘协被她堪破心思,略有些讪,面上的神色却丝毫不变,道“宫里的规矩是死的,人却是活的,你刚失去孩子,心绪不好,朕理应陪着你,至于节贵人,朕明后日再去看她也不迟。节贵人温柔懂事,又是你的妹妹,一定不会心生怨怼的,你说是么”

曹宪还想说什么,刘协却已扬声吩咐道“来人,传膳贵人的身子虚,得好生补补。”

刘协再失势,可毕竟还担着皇帝的名头,曹宪见他打定主意不肯走,也就不便再撵他,只是想到曹节,心里不免沉了沉。

臻祥殿里,曹节端坐在妆台前,往珠翠堆叠的乌鬟间又簪了一支瑞凤衔珠钗。她揽镜自照,只见莹润的珍珠吊在颊边一摇一荡,与她玉白的肤色相映成辉,方才满意地笑了。

曹节继承了生母环夫人姣丽的容颜,笑起来满室生香,侍女碧桃在旁半是欣羡半是恭维地道“这支凤钗果然很配贵人,陛下见了一定会喜欢的。”

曹节听她提起刘协,唇边的笑色便深了几分,秀媚的眸中柔情更盛,却假作冷淡道“少说好话哄我,时辰不早了,陛下的膳食都备好了么”

碧桃道“奴已吩咐阿荔去传了,只是怕备早了,待陛下来时已凉了。”

曹节秀眉微蹙,她扶着碧桃的手从妆台前起身,走到窗前向外看了看,疑道“陛下怎地还不来阿父带兵出征去了,他不必上朝,理应无事才对,莫不是这时候还在伏寿宫里”

曹操权势煊赫,曹节因此并不把皇后放在眼里,背地里直呼伏寿。

碧桃道“今日司空带兵出征,在城郊祭旗犒军,听闻陛下也去了,许是尚未回来哩。”

曹节不信,打发侍婢出去打探消息,过了一会儿,却是阿荔从外头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