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借贱妾的肚子来到这个世上而已,与贱妾诚无半点瓜葛,请将军切莫因为贱妾而看轻长公子。”
孙权道“他毕竟是孤的儿子,孤又怎会看轻他,你放心就是。”
紫绶又道“贱妾亦不敢妄求其他,只有一个请求,万望将军允准。”
步练师情知紫绶自始至终一直忠心于谢舒,生怕她在孙权面前提起什么不该提的来,勾起孙权往日的情愫,忙笑着打断道“这个时候说这些作甚紫绶妹妹现下最要紧的,是养好自己的身子,什么养母不养母的,等出了月子再说不迟。”殷勤地上前想扶紫绶起来。
紫绶却不肯起,孙权道“让她说吧。”
紫绶道“请将军接谢夫人回来,将长公子交由谢夫人抚养。以谢夫人的为人,贱妾绝不相信是她害了袁夫人,只是贱妾人微言轻,一直不能向将军面陈。更何况谢夫人身为正室,为将军抚育长子乃是天经地义。”
孙权尚未发话,徐姝冷笑一声道“正室她已拿着将军的休书回会稽娘家去了,算哪门子正室你说她含冤,当初她戕害袁夫人的事由我一力查办,证据确凿,难不成是我错冤了她”
孙权道“紫绶,你倒是打了一手好算盘,刚生下孩子,就忙不迭地为他谋前程了,这孩子有长子的身份,若再由正室抚养,俨然便是嫡长子了,你可真是精明得很呢。”
徐姝闻言松了口气,紫绶却没料到他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愣了愣,叩首道“将军,贱妾不是这个意思,若是谢夫人来日诞下嫡子,将军有意废长立嫡,贱妾毫无怨言”
孙权未置可否,意兴阑珊地起身道“你好生养着吧,孤还有事,先回去了,养母的事改日再说。”
孙权回到书房,已是三更时分了,仲姜见他进门,迎上前道“时候不早了,请将军梳洗安歇吧,奴已命人将床榻铺好了。”
孙权点点头,却不让她为自己更衣,道“先等等,你去把谷利叫来。”
仲姜应了,出去换了谷利进来。孙权让他把门关了,问道“这段时日我一直耽于军务,无暇过问谢舒的情形,不知她在会稽娘家过得如何”
谷利道“谢夫人一向安分守己,从不多事,且会稽郡境内近来虽屡有山贼作乱,但多在县城外的山岭之间,谢夫人的家乡山阴县内还算太平,因此夫人想来无事。”
孙权颌首道“那便好。”
他铺开一张黄纸,提笔蘸墨,凝神思虑片刻,写下了几行字,似是觉得不妥,又揉皱扔了,重又铺开一张纸提笔书写。
谷利不知他意欲何为,在旁安静地等着。孙权又一连废了好几张纸才写就,将那封信笺仔细地折好,从腰间解下一只锦囊塞入里头,郑重地交给谷利,道“你派人把这封信送给谢舒,就说我想接她回来,与她重归于好,若是她愿意,我仍会让她做正室,那封休书只当从未有过,裳儿的事我也会彻查,若是果真有什么内情,我定会还她清白。如果她不愿意,你就看看她缺什么少什么,回来告诉我,我派人给她送去,待镇压了山越,我得了空再亲自去看望她。”
谷利接过锦囊,道“按说将军的吩咐,属下义不容辞,但这桩差事交给属下去办,倒不如交给吕蒙大人。吕大人近来受命镇抚山越人,就驻军在会稽郡山阴县外,且他的夫人孙氏从前就是谢夫人身边的人。”
孙权道“也罢,那你便派人和吕蒙说一声吧,吕蒙办事我也放心。”
徐姝看过了紫绶回到自己屋里,气恨交加,一拂袖将案几上的灯台果盘尽数扫到了地下。侍婢徐漌情知她不喜紫绶诞下长子,忙吩咐小丫头将屋门掩上,以免外头的人听见动静,轻声劝道“夫人消消气,为了一个贱婢气成这样,实在不值当。”
徐姝切齿道“一个贱婢尚且有这样的运气为仲谋生下长子,我嫁进府里已经一年多了,为何还没有动静我听医倌说,紫绶的孩子是二月里怀上的,我翻看了二月的记档,她只在二月初八那日伺候过将军一夜,二月初八,正是我进府的日子这个贱婢我真该在她怀孕的时候把这孩子打掉”
徐漌道“紫绶精明得紧,她早就知道自己怀孕了,却一直瞒着不说,直到肚子大得藏不住了,被同住的步氏发觉,这才捅了出来。那时她已怀孕近五个月了,将军又知情,夫人便是想下手也难了。但如今她虽已生下了孩子,咱们却也不是毫无应对之策,夫人若是不嫌弃,不妨将那孩子接过来抚养,自古立嗣,非嫡即长,将军如今没有正室,自然不会有嫡子,来日此子得立,夫人自然便是将军的正室了。”
徐姝嫌恶道“我怎么不嫌弃我一想到那孩子是贱婢所生,就觉得恶心”
徐漌劝道“夫人想当将军的正室,就得有正室的肚量,以咱们将军的本事和地位,以后他的女人只会越来越多,恶心的事又何止这一桩况且按夫人方才的说法,那孩子是紫绶在二月初八夫人进府的那夜怀上的,本来就该是夫人的孩子,只是借她的肚子降生在这个世上罢了,连紫绶自己不也这么说么”
徐姝听了眼前一亮,道“是了,那原本就该是我的孩子”却又为难道“可紫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