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泮水在后面低声嘀咕着“这宛阳郡主生的可真怪,好生吓人。”
厉长生一阵惊愕之后,倒是露出个微笑来,并无半丝讥讽之意,笑的仿佛如春风细雨,瞧着就叫人生了一肚子的好感。
宛阳郡主隔着纱帐,瞧他竟是笑了,道“你见了我为何发笑可是笑我太丑了”
这郡主一开口,便不落俗套,看起来倒像是个有趣儿的人。
厉长生不急不慌的开口,道“郡主误会了在下。”
“哦”宛阳郡主站起身来,“哗啦”一声,竟是突然掀开纱帐,猛的就走了出来。
她这举动着实骇人听闻,并不像个姑娘家的性子。而郡主身后跟随的两位侍女,却一丝一毫也无惊讶,更无阻止的意思,瞧上去已经见怪不怪,由着郡主性子行事,知道就算出言阻止,八成也是自讨没趣。
“嗬”
泮水在后面又是重重抽了一口冷气,差点身子一歪,硬生生的摔倒在地上。
泮水的模样,仿佛取悦了宛阳郡主。
宛阳郡主笑着拍起手来,道“瞧瞧,真是有趣儿的紧呢。你这是什么反应,莫不成是嫌弃本郡主丑陋被本郡主给吓着了”
泮水被宛阳郡主这么一问,哪里敢点头称是,连忙“咕咚”一声便跪在了宛阳郡主跟前。
泮水求饶道“婢子不敢婢子不敢啊婢子绝无此意婢子郡主生的国色天香,天天仙下凡,如何说是丑陋呢那是旁人不长眼罢了”
泮水磕磕巴巴的说着讨好的话,只是这违心话着实说的不顺堂,泮水脸上的表情可不像见了美女的模样,五官几乎缩皱在了一起,别提多扭曲。
“你说的正是”宛阳郡主一步步走了过来,凑到了泮水跟前,道“旁人都是不长眼你说说他们,白生了一双黑亮的招子,却长着没有用处,还不如挖了的好”
泮水眼看着宛阳郡主凑到跟前,吓得又是往后一错,差点子吓得便闭上了眼睛,直像见了鬼一般。
宛阳郡主冷笑一声,道“怎么的你为何不敢看我你也觉得我丑陋吗那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呢”
“咕咚”
泮水终于一个没忍住,颤巍巍的跪在了地上,说不出话来,只得一个劲儿的磕头。
宛阳郡主不作一回事的摆摆手,道“来人,把这个羞辱郡主的贱婢给我叉出去,挖了她一双招子”
“是,郡主。”
跟随宛阳郡主的丫鬟与侍卫立刻领命,走过来便要捉拿泮水。
泮水慌了神儿,登时惊叫起来,道“世子世子救救我世子救命啊救我”
她这话一喊,众人仿佛才瞬间想起,这屋里还有个流安世子在场。
只瞧厉长生这流安世子的存在感简直没有一样,站在一面,全然一副看戏的局外人模样。
厉长生全程未有开口,此时听着泮水大喊的声音,表情也是平平静静。
宛阳郡主露出纳罕的表情,转眼瞧着厉长生,道“怎么的她不是你的侍女你不为她求情”
厉长生淡淡的一笑,道“郡主可能不知,这侍女名叫泮水,虽然的确是在下身边之人,不过实则乃是旁人放在在下身边的细作。”
“世子救救命救”泮水前一刻还在喊着厉长生救命,下一刻眼睛圆瞪,看来这屋里的恶鬼不只是宛阳郡主一人,厉长生也算一个。
泮水万万无有想到,厉长生竟是识破了自己与大公子厉储兴的关系,而且还这般轻轻松松的说了出来。
“什么”宛阳郡主抿唇一笑,道“这女的竟然是细作怪不得你不为她求饶。那就更有意思了。”
宛阳郡主一挥手,道“等等,先把这侍女押下去,本郡主改了主意,不打算为难她了。”
泮水接连受到不小的刺激,整个人已然晕头转向,被侍卫们一丢,瘫坐在地上,丢了魂魄一般。
厉长生止不住摇了摇头,眼前这十六岁的小姑娘,看起来着实古灵精怪的很。
宛阳郡主叫人将泮水先丢出去,随即走到了厉长生身边,上上下下的仔细打量着他,说“日前我怎么的没见过你你是流安世子听都没听说过。”
厉长生道“在下并无什么美名,郡主未有听闻,并不足奇怪。倒是郡主声名远播,在下如雷贯耳。”
“呵呵”宛阳郡主冷笑一声,说“声名远播什么声名是恶名和臭名才是罢他们都是怎么说我的,说我奇丑无比,性子刁钻,无有一点女儿家模样”
“自然不是。”厉长生笑的温和,道“在下听闻公主天生丽质,六岁之时便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当今圣上与太子殿下,皆为郡主殿下送过寿礼。郡主美名,早已远播都城。”
“六岁那年”宛阳郡主一脸纳罕的样子,想了半天才算是想了起来,道“你不说我都忘了,十年前的事情了,谁还记得呢”
十年前的事情
对于旁人来说,的确是十年前的事情,再遥远缥缈不过。而对于厉长生来说,那就是几日前的事情,再真切实在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