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厉长生真的与姜笙钰有什么血缘关系,那么
姜笙钰与尚南侯詹无序之间的合作,恐怕便算是到了头。
而眼下,姜笙钰怒目而视,又提起传闻中厉长生姜国细作的事情,殷棋心中顿时再明白不过。
姜笙钰一字一顿的道“他是我小叔父。”
殷棋脸上未有一丝表情改变,但心中霎时间千回百转,着实难以平静。
姜笙钰道“差一点,你便要我亲手杀了我的叔叔好啊,这一切,莫不是詹无序那猘儿的阴谋”
“太子殿下”殷棋一听这话,登时也怒了,道“侯爷真心与殿下合作,请殿下莫要迁怒于侯爷。厉长生的事情,连太子殿下您都不知道,侯爷如何得知”
“迁怒”姜笙钰冷笑着说“好啊,这词儿用的着实太好了来人”
他怒吼了一声,门外立刻涌进一片士兵,一个个铠甲加身,手持长枪,齐声道“请殿下吩咐。”
“把他给我抓起来。”姜笙钰道。
“是。”士兵们答应一声,立刻上前将殷棋团团围住。
殷棋身上有伤,对付姜笙钰一个的确无有问题,可眼下士兵可是几百他就算抵抗也无丝毫用处。
殷棋被士兵以枷锁扣住,迫使他跪于姜笙钰面前。
姜笙钰居高临下的瞧着他,道“本太子便是要迁怒于詹无序。他不过是一枚弃子,一条丧家犬罢了,本太子想如何对待他,难不成还要看你的脸色”
“姜笙钰”殷棋挣扎着想要将铁索扯断。
铁索发出哗啦啦的响声,坚硬无比,并无断裂征兆,倒是殷棋的箭伤因为剧烈的挣扎撕裂开来,有血迹从他的肩膀流淌而下。
姜笙钰道“把他先押下去,严加看管起来。”
“是,太子殿下。”士兵们说道。
“殿下,殿下这是”
一身铠甲的男子冲将进来,瞧见这情况,顿时有些头上冒汗,劝阻道“殿下息怒。”
姜笙钰并不与他搭话,伸手一挥,士兵们赶忙押解着殷棋退下。
那男子赶忙道“太子殿下,这般一来,殿下与詹国尚南侯之间便”
“你以为我还会与詹无序那厮继续合作”姜笙钰冷笑道“休想,本太子现在改了主意。”
“可是太子”男子一副欲言又止模样,生怕话说出口来,会被姜笙钰治罪。
姜笙钰道“可是甚么日前我与那詹无序合作,也是瞧在他们有人潜伏于荆国太子身边,才屈尊降贵于此。而现在呢殷棋已然暴露,他们了什么有用的消息荆国太子无能抓住,还差点”
姜笙钰说到此处,脸上露出了焦急的神色,道“还差点叫我错手杀了叔叔,幸好幸好他无事。”
“可是殿下,将军他行为举止,似乎有些诡异,恐怕”男子话又只说了一半,不过姜笙钰显然已经明白。
男子口中的将军,便是姜笙钰口中所说的叔叔。
在大荆皇宫之中,有这么一个传闻,说厉长生乃是戎狄来的细作,因着身份暴露,差一点子便被一刀砍了项上人头。
无有办法,厉长生竟然为了苟且偷生,自愿自宫,最后得以活命充入皇宫,做了一个最低贱的寺人。
古代之人认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头发亦不能随便剪短,更别说是阉割男子的尊严。
在古人瞧来,这乃是比死还要可怕的事情。所以厉长生自宫,便可抵了那死刑,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不只是大荆有这样一则规矩,在古代春秋战国时期,这样的事情也并不罕见,有史料可寻。而且这些自宫之人,入宫之后,不但不会获罪,反而常有飞黄腾达之人。
厉长生入宫之后变得默默无名,只有宫人们闲极无聊之时,才拿他出来说道说道,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姜笙钰已然令人去仔细打探过,亲信方才急匆匆归来,详细回禀了一番。姜笙钰越听心中越急,越听越是胆战心惊。
殷棋说的无有错,姜笙钰便是迁怒了尚南侯詹无序,因着他此时此刻,心中愤恨至极,根本难以平复,恨得他全身骨骼咯咯作响,恨得他咬牙切齿,恨得他一腔怒火就要炸裂。
姜笙钰万万无有料到,叔父离开姜国之后,竟然入了荆国的皇宫,屈辱的做了一个寺人。
“滴答滴答”
姜笙钰死死攥着拳,指甲将他的手心划破。
他抬起手来,那男子不敢再说一句话。
姜笙钰道“你不必多言,我已着人打听清楚。厉长生便是我的叔叔,千真万确他进入荆国皇宫那一年,的确是叔叔离开姜国的时候。这一切这一切都是因为我若不是我,叔叔他怎么又会我欠他的那么多,是永远也还不清的。”
男子一瞧,连忙垂下头来,自知再说什么也是多余。
姜笙钰突然皱了皱眉,道“这事情,莫要让父王知道。否则,你知道我会怎么办的罢。”
“是。”男子连忙道“卑将知道。”
姜笙钰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