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是啊,瞧我们蠢的,怎么不知道去找人问一问。”马斌拍着额头道。
当下众人重新回到陆侍郎府邸旧址所在之处,在一处向阳的小院子里,看到了四五名百姓正窝在墙根下晒太阳。四人快步走入院子里,那几名百姓见到马斌穿着盔甲挎着腰刀,吓得慌忙起身来,向受惊的兔子一般惶然看着几人。
“诸位乡亲不要惊慌,我们是来请教几件事情的。”林觉拱手叫道。
几名百姓笼着袖子期期艾艾的纷纷道“军军爷,要问什么南街王二被杀的事情我们可不知道谁干的,知道了早报官了。”
林觉愣了愣,没明白他们说的是什么,片刻才明白过来,应该是左近出了一桩命案,他们以为自己这些人是查案子的。
“跟王二的事情无关,我想问问,几位都是这里的老住户么住在这里多少年了”林觉问道。
“我们谁记得最少有五年了吧。”一名百姓忙道。
林觉失望的道“才五年么那你们看来是不知道我要问的事情了,我要问的是十年前这里发生的事情。”
“十年前那你们要问二叔公了,他住在这里三十年了。”一名年轻的汉子叫道。
“哦你家二叔公在何处”林觉喜道。
“在屋子里床上躺着呢,双腿瘫痪三年了,没下过床。”那年轻汉子挖着鼻孔道。
林觉翻了翻白眼道“请你引见,我问他事情。”
那年轻汉子道“好吧,不过跟他说话怕是费劲,军爷们可不要着急上火,慢慢的说。”
林觉笑道“你放心,我们是请教他事情,怎会着急”
年轻汉子点头,挪动步子来到旁边的房舍,推开歪斜的屋门进去,高声叫道“二叔公,二叔公,有人找你。”
林觉跟着进了屋子,屋子昏暗阴冷,弥漫着一股屎尿的刺鼻气味。眼睛适应昏暗之后,看到那年轻汉子正在破烂的被褥中扶着头发乱糟糟的一名老者坐起身来。
“老丈,你好。”林觉上前行礼。
那老者眨巴着混沌的眼睛,颤巍巍叫道“什么吃枣老汉我牙齿都掉光了,不能吃枣了。囫囵吞下去也不成,拉不出来屎,得用手抠”
林觉差点吐出来。年轻汉子凑在老汉耳边大声叫道“二叔公,你说的什么啊。人家是问你好呢。”
“哦哦,好什么啊好,早些死了才好。死不死活不活的,受罪的很。”老汉终于听清了。
林觉凑近前去,大声问道“敢问老丈,住在这里已经四十年”
“钱没钱,一文钱也没有。有钱就好了,有钱的话,这些子侄也不会把我丢在这里不管了。钱没了,便没人搭理了。”老丈摆手道。
旁边的年轻人不干了,皱眉叫道“二叔公,你平日唠叨也就罢了,当着外人也这么说你老都瘫痪三年了,我们晚辈哪里对不住你了我每日去码头搬货,赚的银子买吃的,少了你一口你偏偏要吃鸡鸭鱼肉,哪来的钱净说这些让人生气的话。”
林觉苦笑无语,对年轻人道“兄弟,跟老人计较什么你替我传话便是,回头我给你银子当报酬,我说的话他听不清楚。”
一听说有报酬,年轻汉子顿时眼睛放光,连连点头。林觉也不大声嘶吼了,只通过年轻汉子当翻译,沟通起来顺畅的多了。
“老丈,您住在这里四十年,可知道十年前这里有个陆侍郎府么”林觉问。
“那怎么不知道陆侍郎好人呢,我给他府里喂了八年的马。陆侍郎可大方的紧,对我们这些下人都很好。哎可惜,好人不长命,一夜之间家破人亡,惨的很,惨得很。”那二叔公的脑子倒也并不迷糊,说起话来倒也颇有条理。
林觉想多问几句关于陆侍郎的死因,但问了几句,发现这老者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是宅子失火,陆侍郎烧死了,家人也死了。并不知道太多。林觉也明白,这二叔公也不过是个寻常的喂马的仆役,自然不会知道更多的内情。
“老丈,我问一问。听说前面街市上之前有个大木牌楼,怎地现在没有了”
“牌楼早倒了。大火烧焦了牌楼,后来倒下来了,差点砸到人。横在路上也碍事,大伙儿便用斧子劈了当柴烧了。”二叔公道。
林觉恍然,看来这里果真是有个牌楼,也就是说绿舞的记忆没错,距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再敢问老丈,街前原来有没有石狮子石马这些东西呢”
“石狮子石马哪里有这些东西”二叔公道。
林觉大感失望,绿舞的记忆出了偏差倘若这些都记错了,那这牌楼怕也是记错了。牌楼这东西到处都有,就算这里有也不稀奇。整体的记忆的偏差则说明绿舞其实是记忆混乱了,那便不能确定绿舞是出生在这里的。
“等等,石狮子石马好像有,不过不在街上啊,原来礼部大门口倒是有两个石狮子。也有个像马一样的下马石。你说的是不是那个”二叔公翻着眼睛回忆着。
林觉大喜过望,连声道“当真有么那现在怎么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