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不得在身上写个对牌,将自家出身时刻带在身上,免得被勋贵看轻,那些没出身的,还会想方设法联宗,巴巴要与贵人沾亲带故。
江南的人果然骨骼清奇,林家父亲应该还有几品虚衔在身,林老爷还在呢,儿子倒是先自称草民了。
林如海笑得磊落“王侯将相,公候伯爵,累世之后,也不过旧时王谢堂前燕,祖上荣光,晚辈已深受荫庇,自惭不能为先人扬名,不提也罢。”
贾赦自己狂傲胡闹,看不惯二弟贾政那些清客拍马逢迎,但是对真的读书人,反而十分尊敬。
林如海此言不卑不亢,听着贾赦都想找个本子记下来,将来讲给孙辈听。
如此可靠上进的读书人,他做哥哥的看见青年才俊,提上一嘴又如何,反正最近妹子正忙着议亲,不也没让第三人知晓。
无伤大雅,无伤大雅。
依着这般逻辑,贾赦忽而觉着,他评价林如海和妹子相配,十分睿智,更要找补几句
“方才我提及舍妹之时,实在唐突,还望林兄莫要与外人提及今日凑巧,林兄莫不如到我府上一叙”
林如海点头,他当然不会做出有损妻子名声的举止。
方才林如海还遗憾不能进荣国府大门,可面对未来舅兄的邀约,林如海犹豫了。
如果他现在和贾赦打得火热,将来贾母听闻,没准会想着他与贾赦是一类人。
前世他进京与贾府人不见半点交道,回江南乡试中举后和贾敏的亲事马上就定下。
万一弄巧成拙,此刻荣国府还是不进的为妙。
林如海面露难色,十分惭愧“实在抱歉,夫子已经订好要见客,我自告奋勇出来买几样小食,今日怕是不能去。”
此言一出,林如海自己都惊着了。
什么时候自己说谎竟然能面不改色心不跳了
再活一世,他果然成长了,真不愧是当过鬼,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学得炉火纯青
贾赦心有遗憾,不过自己忽而邀约,旁人无空也正常,他十分大度“无妨,来日再聚,我下帖子请你。”
待贾赦絮絮叨叨与林如海拉一回家常,把人送走,一回身瞧见跟班的脸色像是吃了毒药一般,皱得一团。
小厮哭丧一样的脸“大爷,家中太太还等着您呢”
贾赦想起自己原本在聚贤楼喝酒,贾母专门派人,催他回去议事。
他竟然在这边和林如海掰扯妹妹配不配,贾赦慌了,顾不得其它,拔腿一溜烟跑进门。
荣禧堂里气氛压抑,贾赦最不喜欢来,反正每次一来,母亲总有要说嘴的地方。
贾赦磕过头,贾母冷哼一声,上下打量他“一家子就等着你”
贾赦连忙解释“母亲,孩儿只是在路上遇见恩人,与他多说几句,方才迟了,还望母亲饶孩儿这一回。”
贾母那眼神显然不信,反正贾赦日常把谎话挂在嘴边,先前闹到官府去,还嘴硬说是一件小事。
既然知道是小事,怎么闹出这么大动静
要不是史家有人脉,贾赦确实没和外面的女人不三不四鬼混,万一被御史大人抓住把柄,荣国府不脱层皮才怪。
近来圣上也不知怎的,对一干老臣十分厌弃,各家都缩着脑袋小心翼翼,贾赦自己没个成算,还在钦差必经之路上打人闹事。
看见贾母嫌恶的眼神,贾赦心头发冷道“母亲,孩儿没说假话,前两天在路上鉴出瓷器的江南小学子,方才在街口碰见他,本想请他府中一叙,奈何不凑巧。”
贾敏坐在一旁,给贾母剥好葡萄,捧着水晶碟子过来,娇声软语,恰如莺啼
“母亲,大哥哥也被人诓骗,若我说,大哥哥的事处置得很妥当,他请官府做主,找出好几家苦主,那些人家还专门来人送礼答谢大哥哥呢他已经知错,您就饶他这一回。”
贾敏三言两语,将贾母哄得面色回转过来。
贾母无奈叹气,又让人把前几日从庙里取来的寄名符用托盘端来,对儿子语重心长
“罢了,你这做父亲的也不上心,瑚哥儿生下来就三灾八难,你若有心,就拿着他生辰八字,亲自去找一个和瑚哥儿生辰一样的穷苦人家孩子,送到观里出家,压一压,兴许今后就好了。”
贾赦的长子贾瑚,生下来就用药养着,一季里好不得几日,寻医问药都不见好,只能去问神佛。
提及儿子,贾赦总算露出点正形“老神仙给的解法”
贾母点头,又叮嘱一遍“须得你亲自去,你是他父亲。”
贾母又安排道“既然人家帮你一回,你也该好生答谢,才不失咱们这样人家的礼数。”
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贾母心中有数,不是遇到这两人阻拦,依着贾赦的脾气必定当场又打又闹,以儆效尤。
届时钦差大人过路看见,荣国府肯定会被记一笔罪状。
贾母想着都觉后背发凉。
贾赦见母亲认同应该答谢二人,又道“母亲说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