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贵人家的管事打包票只得是说一旦送了货来,就都给留着罢了。
“我说丰收啊,你们哥俩这回回去,也麻烦给东家带个话儿,能不能定下个时间数量来供银耳子我这日日都有不少客人上门来要买的,这隔好几回才送一点儿出来,着实是不够卖的。”
黄管事秉着想多赚钱的心,托张丰收将话带回村里。也不是他不想自己跟东家说,可东家这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家门朝哪儿开他都不晓得,这可咋说
而且,虽然他们对外打的旗号是上山采的银耳子,不过黄管事敢打包票,这绝对是东家自己种出来的不然谁家能隔三差五就采到银耳子除非他是掉银耳子窝里去了
黄管事想法很简单,这银耳价贵,来钱快,又备受有钱人家喜欢,自然是能多卖点是一点。
张丰收也不管旁的,只把话给带回村里。
才从地里放水回来的葛歌听到张丰收带回的话,随意将锄头放在进门的门拐角处,应道“你下回去州府且回黄管事,往后每十日我会送五盒银耳子过去,他可以提前订出去,按订单顺序给客人送去,每月同一家只可订一盒。另有零碎松散的碎银耳子也一并送出去,碎的便不做预定,先到先得买卖即可。”
“这银耳子既这般挣钱,小里正咋不放多些过去呢”张丰收跟着小里正做事也有大半年,自然也晓得啥叫饥饿营销,可这十日才给五盒,也太饥饿了些吧
葛歌淡淡笑着摇摇头“就是要这样,银耳子本就少有且价贵,若叫人家晓得我有这般本事,无异于幼儿抱赤金行于闹市。”葛歌眸光清澈,落在张丰收身上,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我晓得了。”张丰收如今也在跟着文先生读书识字,自然明白小里正此话含义,暗道自己还是太鲁莽、考虑太不周全了些。他们不过一介平头百姓,但凡上位者随意动动手指张张嘴,那对他们而言可都是致命的打击
见他想明白了,葛歌也不再多言,只道“你下回去州府前,再过来取银耳子。”
在葛家做事的人如今都晓得小里正有一手种菌子的好本事,可这银耳子是咋种的就谁都不晓得,甚至连那菇房的门在哪儿都不知晓。
小里正不说,他们也都不问。
又过了十日,已是四月末。村里人的稻秧安安分分地长,在葛家的秧苗都立稳根,往上窜了两寸高时,他们也终于迎来了插秧的农忙时节。
“小里正小里正外头有人找您”
不用下地就泡在菇房里琢磨的葛歌听到外头有小孩儿在喊,应了声“来了”从设在自己住的第二进西厢房的银耳种植房出来,葛歌慢悠悠地将挽起到肘关节的袖子放下往外头去,见是林张氏家的小儿子林小茂乖乖站在院子里等着她。
“小茂,是谁要来找我啊”牵着林小茂往外头去,葛歌歪着脑袋跟胖乎乎的林小茂柔声说着话。看得跟在她后面的赵猫儿不屑地撇撇嘴,这娘炮对自己时咋那凶,对那还流鼻涕的小屁孩儿就和颜悦色地那小屁孩儿也是,都那么大了还要人牵着走,真是讨嫌
林小茂吸了吸鼻子,歪着脑袋回想了一会儿才道“骑着大马的”
骑着大马的葛歌想了想,也没想出是何人来,又怕叫人等久了,打发林小茂跟小伙伴去玩,自己则快步往村口走去。
骑着大马来的有两人,两人皆穿着士兵样式的衣裳,下马就站在村口,也不进村。
“二位军爷好,我便是此村里正,不知二位军爷前来所谓何事”葛歌有些犹疑地望着这二人,她确定自己不认识他们,也确定最近自己没惹事啊,这是怎么回事
“葛小里正,我兄弟二人乃北疆前线归来报信儿的,开春一战,你爹与你们村的所有男丁在一场恶战中全都消失了,只在山坳中寻到一山坳都是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两人也是受上峰吩咐,直奔华东村送信,先是进了老村,才晓得葛家茂他孩子带着村里一半儿的人搬走了,又寻到这边来,才把消息带到。
葛歌听完二人所言,只觉两眼一黑,往后踉跄了好几步才勉强站住脚步。
“奶”“娘”
葛歌没倒下,可一众站在不远处围观的村民却一个接一个地倒下了。
“唉,你们多多保重吧”那二人看见已有好几个村妇都晕倒了,又是心酸又是无奈地叹了一声,与葛歌道别一声便离开了。
本来这消息也不该由他们传回来,只是那葛家茂在去岁冬日一战时侥幸救了左前锋一命,左前锋为报答葛家茂的恩情,也不忍叫那四十几口英魂成了无人祭祀的孤魂野鬼,才特意点了他二人到云家集来给华东村传信儿。
如今这信儿已传到,他们也算是事了了。
“多谢二位军爷。”葛歌长长吸入一口凉气憋着,以叫自己保持清醒不能失态。
村里人如今全都乱套了,她这主心骨要是也倒下,全村人怕都是要撑不住了。
“李瑞哥,套了驴车去镇上请大夫回来。”葛歌双手紧紧拽着衣袖,理智全部回笼“要快”
还在为大哥没了而伤心的李瑞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