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宏眸光微闪,道“传我将令,摆一字长蛇阵,将昌平城团团围困,逼秦钧出城来战。”
秦钧精于奔袭,但并不善于守城,且性格上有弱点嗜血贪战,绝非是畏首畏尾之人。
这样的缺点,注定秦钧不会龟缩在城里等待救援。
秦钧只要出城,他的攻城便能实行。
他攻下来的城池,怕是比秦钧打过的战役还要多。
更何况,昌平本就属于他的城池,哪里容易被攻破,哪里又是难啃的骨头,他再清楚不过了。
而秦钧,得昌平城不过数日,只怕还不清楚里面的环节。
以知知而打不知,秦钧必败无疑。
号角声响起,青州军缓缓向昌平城进发。
护城河外,青州兵如铁桶一般,将昌平城围得水泄不通。
秦钧站在城楼上,眯眼看着针眼中心的王宏。
王宏也看着他。
风声烈烈,秋色飒飒,秦钧的寒甲与陌刀在阳光下闪着幽光。
而他身边的府兵,更是如地狱深处爬上来的修罗鬼魅一般,肃杀冷冽,让人望之生畏。
王宏叹道“北地兵马,果然名不虚传。”
副将道“将军何须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我青州军亦是善战之旅。”
战鼓声,阵前挑战声,随着风声卷入昌平城。
时间一寸一寸溜走,清晨的阳光变得刺眼,副将道“将军终究是高看了秦钧,兵力如此悬殊,他不敢出城接战的。”
然而副将的话音刚落,昌平城门缓缓打开了。
花岩石铸成的城门颇为沉重,要几人合力才能打开。
沉闷的响声如同九天之上积压着的雷,秦字大旗高高扬在风里,无数人的目光汇聚在城门下,看着那大门如同裂缝一般慢慢扩大。
“轰隆”
城门重重被打开,门后的秦钧重甲着身,反拖着陌刀,慢慢走出城门。
副将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道“他,怎么会是一个人”
王宏手指微紧,身体微微前倾。
副将道“将军,没有人可以一人敌十五万兵马,此事必然有诈”
微风拂过,战场上静默无声。
秦钧一人一马,立在吊桥上。
倒提着的陌刀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刺目的光芒,秦钧微哑的声音响在每一个人的心头“秦止戈在此,何人上前领死”
他的声音不是寻常武将的浑厚,也不是儒将的清朗,低低的,又略带着沙哑,谈不上好听,却有着一种难以名状的压迫力,让人喘不过气来。
日头当中而照,精兵十五万,却无人敢答话。
或许是被前夜嗜血的秦钧吓破了胆子,又或许觉得里面必然有诈,上万双眼睛注视着秦钧,却无人敢看他的眼睛。
王宏目光扫过周围的将领,目光所至,将领们一一垂下了头。
“天亡青州。”
王宏颓然坐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这一局,无论是胜是败,青州都败了。
以一人之力而威慑十五万大军,自大夏建国以来,也从未有此战局。
此战结束之后,青州兵颜面扫地,必将成为世人茶余饭后的笑资。
可尽管如此,他也不敢贸然让人上前。
秦钧敢单枪匹马过来,便绝对做了其他准备,在他不知道地方,秦钧的阴谋正在进行。
秋老虎的酷暑更比夏日,王宏猛然睁开眼睛,道“不好”
浓雾从后方升起,粮草被烈火焚烧的气味迅速蔓延开来。
王宏瞳孔骤然收缩,僵硬回头看。
他存放粮草辎重的地方,早已是火光冲天。
王宏剧烈喘息着“回援”
他败了,一败涂地。
他儿子说的不错,秦钧真的是大夏朝最为锋利的剑,是一个不可战胜的怪物。
可怕的不是他不可战胜,而是这把锐不可当的剑,原本只是莽撞行事,若略施小计,还能将他算计其中,而如今,这把剑,有了智商,有了脑子。
不再是以前暴躁不可控制的双刃剑。
摆成一字长蛇阵的青州兵迅速退去,慌张去回援营地。
就在这时,秦钧缓缓举起手中陌刀。
城楼上的黑甲军如黑云压城,城楼下的黑甲军如同散不开的浓雾。
秦钧带头冲锋。
如一柄锋利的长剑,撕破了青州兵的阵型。
青州兵早已被秦钧吓破了胆子,根本无人敢于他交锋。
营地被劫,后又有追兵,王宏征战数十年,第一次惨遭如此大败。
夕阳西下,旗帜被鲜血染得殷红,逃出生天的士兵护住王宏,在落日的余辉下显得分外凄凉。
王宏环视四周,二十万精兵随他出战,如今只剩不足万余,心中悲愤难忍,拔出了腰中的佩剑。
副将连忙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