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熟睡,看他在自己睡着后并没有留在这个房间,有时是直接离开,有时会过来给他掖一下被子再离开。
过几日,杜云期在府里闲逛时,看那殿中坐的不是朝臣,竟是陛下,是说今天府里的守卫更严了一些。
陛下见着他,也是同样的反应“少将军怎么在此”
穆程依旧笑言“我请他来府中做客。”
他们说话杜云期不便多听,并没有走进去,他也犯不着去跟陛下告状说自己被留在了督公府,督公又不怕皇帝。
但是中午,皇帝没走,留了下来吃饭。
席间皇帝坐在两人中间,说着一些话,看他跟穆程说一些国事,也说些家常,其间还呜咽说养的花死了一朵,言语里颇有些撒娇求安慰的意思。
杜小将军惊呆了。
他还记得八年前,督公一从帘子后走出,陛下就自动退让,态度恭敬又胆怯,这些年他没怎么再进朝堂,印象里一直觉得皇帝惧
怕督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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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陛下又说了些话,杜云期没怎么听进去,只听见皇帝放碗时说了一句“大宣朝有督公在,必当国泰民安。”
“大宣朝是陛下的,陛下自己要多上点心。”穆程道,“望陛下尽快独当一面,往后,我只会帮你守,不再帮你治。”
“朕知道,感谢督公教诲。”
杜云期又糊涂了。
这是什么情况,这满朝文武都开始夸他还不止,连皇帝也对他敬佩有加了
难道说,是误会了他吗
皇帝与百官对他赞不绝口,说明他未辜负天下百姓。
良将与奸臣向来互看不顺眼,他父亲杜大将军脾气大,最为义愤填膺,但其实细想来,这位督公跟他们倒是也没有私下里的深仇大恨。
杜云期开始疑惑了。
而心中不知道的地方,点点思量暗暗涌上。
如果说,他不是传言中的大魔头呢
那么山间那些心絮,还能再拿出来品一品吗
陛下离开后,又是两日过去。
白天依旧看不见穆程的人,但这天晚上也没看见。
杜云期没睡,出来走,今晚外面斜斜飘着细雨,他沿着回廊走,走到门边,被守卫拦住了。
他瘪瘪嘴,真是,他又没想着出去,只是
他到那守卫面前“能否劳烦去将军府帮我报个平安”
被抓来数日,不知道父亲是否担忧他,他现在确实是平安的,应该知会家人一声。
那守卫道“少将军客气了,督公已着人去报过,您不必忧心。”
杜云期微怔。
他心絮繁杂地转身,走几步又停下“这么晚了,督公怎么还没回来”
“属下不知。”
杜云期起伏的心絮还没平息,他不知道为什么,站在这大门前竟是半晌没动,好像是在等待着他。
一个武功极高,位高权重,身边无数护卫的人,根本不需要人担心,也不需要人等,他会乘着轿子,在很多人伺候下归来。
可是杜云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就是没走。
寒风瑟瑟,终于听到门外有动静。
轿子落地,守卫立即迎了上去,杜云期反而转身不再看。
那大麾掀动,穆程自门外走进,看见他,脚步一顿,浅笑道“你莫非是在等我”
杜云期回头“我正好走到了这里。”话说完微有讶异,那雨雪之夜归来的人,脸上有些许红晕,浅浅的红,叫他那强大气场中增添了几分近人的气质。
他走过来,有一点酒气,不灼烈,淡淡的,是泛着幽香的酒气。
“你喝酒了”杜云期问。
“今晚在宫里处理一些事宜,设宴安抚几个朝臣,不得不饮一些酒,原想西域进贡的好酒拿出来给大家尝尝,不想这酒后劲着实大,喝的时候不觉得,喝完
之后就有点上头。”
穆程的酒量很好,但确实低估了这个酒,主要是喝的时候是真的没什么感觉,不留神就会过量。
“哦。”
杜云期点头,心道你怎么解释这么详细
他也没细问啊。
这督公府你最大,你喝点酒谁还敢怎么着你了吗
“走吧。”穆程往前去,走过大门的屋檐,抬头看看飘落的雨,雨中夹着细碎的雪。
有人来在他身边撑起伞,他抬手,那伞退下,穆程往身边看,带着一点笑,面上还有些红。
杜云期抬眼“怎么了”
话未说完,忽而身子悬空,被抱了起来。
他错愕搂紧面前人的脖子“你”
“就这样走。”穆程低头看他,笑了笑,大步往前走去。
细雨不沾衣,只是打在脸上有些许冷意,两旁跟着下人,离他们数步之遥,不敢把伞举近,回廊上的灯在风里轻轻摇晃,杜云期的睫羽上沾了雨珠,他怔怔看着面前人,思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