瘪嘴,回卧室拿衣服。
周漫兮正在做瑜伽,山岳式的姿势,双腿伸直,双脚并拢,身体向前俯卧,臀部翘在半空,头低下,位于两臂之间。
她见儿子进来,慢慢收了动作,微喘了两口气道“结束了洗个澡该睡觉了。”
周易鸣没回话,走到她身边,小声说“怪大伯要住在这里。”
意料之中的结果。
周漫兮不惊讶,笑着拍拍他的脑袋,“围棋玩的尽兴吗”
“他太厉害了。”周易鸣点头,啧啧赞叹一句后,又很快补充“不过,我以后也会很厉害,比他还厉害。”
“妈妈相信你。我儿子最棒了。”周漫兮低头亲了下他的脸颊,给他找了睡衣,领他去浴室洗澡。
叶律恒躺在沙发上,眼睛似睁未睁地出了声“我来带他洗澡。”
他声音落下的一瞬,人已经从沙发上蹿起,大长腿健步如飞,一眨眼到了浴室门口。
周漫兮考虑了两秒钟,等回神,儿子已经被带进了浴室。她思绪沉沉站在浴室外,看了眼杜德,蓦然发现,他人已经不见了。真是神出鬼没的一对主仆。她捏了下太阳穴,正要迈步回卧室,忽然听到浴室传来对话
“你好白像只白斩鸡”
“你从哪里学来这种话瞧,这是腹肌,看到没数数几块”
“一二三四五六,切,就六块。”
“你呢一块没有。”
这对话真是弱智到极点了。
周漫兮迈步回了卧室,大约过了二十分钟的样子,一大一小的声音渐行渐近
“你真不回家吗”
“不回去。”
“你连换洗的衣服都没有。”
“你杜叔叔去拿了。”
卧室门被推开,叶律恒裹着浴巾进来了。他确如周易鸣所言,身上白的发光,但胸腹间几块腹肌也很显眼。她漫不经心地扫过去,正迎上对方玩味的视线。
草,真好奇心害死人。
周漫兮收回目光,佯装淡然“你手臂还伤着,就去洗澡”
她可不是对他身材感兴趣,而是在看他手臂的伤,等等,似乎这句话更容易让人误会。真是多说多错。她沉默,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儿子快过来睡觉。
周易鸣见到了,就要过去,叶律恒拽住他,拿过毛巾给他擦了下头发。
“把头发擦干了,再睡。”
他轻喃一声,动作轻柔。
周漫兮顺着他的动作去看他的手臂,右小臂红肿的厉害,刚上了药,没多久就洗澡了,估计也没什么用。她微皱着眉头,收回目光时,无意一瞥,看到他左手腕上一道肉色伤疤隐在银色腕表下。
自杀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怎么可能,这男人活得嚣张狂妄、肆无忌惮,怎么会像个懦夫一样去自杀。可落在那个位置总让人想入非非。
叶律恒余光注意到她深思的表情,轻声问“怎么了想什么这么入神”
“在想你。”
她也算坦白,直言自己的心“叶律恒,你真是个奇怪的人。”
叶律恒一笑待之“你对我好奇,这是个好现象。”
周漫兮没多说,搂着小家伙,扯过被子,闭了眼。她关上灯,听到放轻的脚步声,知道男人走了出去。她复又睁开眼,有些烦躁地看着天花板。
周易鸣也没睡,小脑袋紧贴她的胸口,小声说“妈妈,其实,怪大伯,他好像也不是那么讨人厌。”
叶律恒有什么讨人厌呢
他们相识到现在,除了说些不讨喜的话,从未切实做过什么伤害她的事。
可不说讨人厌,也不讨人喜欢。
还真是矛盾的情绪。
周漫兮想着想着便睡了,许是,睡前有所思,睡时有所梦。她竟然在梦里看见了叶律恒,他老了很多,头发灰白,面容枯槁,没有兄弟看望,没有妻儿相伴,形单影只地躺在病床上落寞地喝着酒。
有医生来劝他“叶总,您不能再喝酒了,会死人的。”
叶律恒似是没听到,目光飘渺地看着窗外,低喃一句“怕什么人总是要死的。”
他有求死的心。
周漫兮骤然惊醒,外面夜色沉沉,月光如水。她借着月光,翻身下床,轻手轻脚地走出卧室。
客厅里,叶律恒躺在沙发上睡觉。他睡容静美如画,身上盖着薄毯,双手搭在胸口,左手上银色腕表,银光闪闪,分外引人注目。
一个念头闪进心头。
她走过去,蹲了下来,想要去看他银色腕表下的秘密。
可谁料,手才伸过去,就被紧紧握住了,力道很大,几乎要掐断了。
“是我叶律恒”
她惊呼一声,男人的力道小下来,但没有放开。周漫兮想要甩开,叶律恒又握紧了,双眸灼亮“你怎么不睡觉”
周漫兮没回答,晃晃手,示意他先松开。
叶律恒没放,紧握着,手心滚烫灼人,重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