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一时就犹豫不决起来。
他们犹豫着,邱晨却一直没停,驱着马儿熟悉地又绕过两条胡同,终于在一条胡同口勒住马缰停了下来,回头看着秦铮紧跟着也停在了她身旁,歪着头朝他笑了笑,“这儿往前走就骑不得马了,我们下马步行过去吧”
秦铮自然没有不同意的,点了点头,利落地跳下马背,拍了拍大黑马的脖颈子,将马缰往马背上一搭,径直绕过去,来到邱晨身边,护着邱晨下了马,将两匹马都交给赶上来的秦义。
邱晨从衣袖里摸出一个约莫三四两的小金饼子,抬手抛给秦义“你们随意吧,下午申末时分还来此地等我们”
一边说着时辰,邱晨撩了秦铮一眼,他自然是含笑点头。秦义将两人间的互动看的清楚,侯爷都答应了的事,他也不用多想,只是有些坚持道“还是跟上两个人伺候着”
邱晨笑着摆摆手,拉着秦铮的手径直走出胡同,走上大街,片刻功夫就混进来来往往的人流中去了。
秦义愕然着,秦礼几步窜上来,满脸担忧道“前头可是那个什么”
秦义愣了愣,秦勇在旁边已经发了话“有侯爷跟着呢,能有什么事儿。再说夫人也不是那种不知轻重的”
说着,秦勇抬手指了指身边一户人家。这人家粗看没什么异常,只在门口上方挂的一块菱形红布,因为风吹雨打红色已经褪了许多,隐约似乎还有些绣花之类,也已经难以辨认了。
秦义跟秦礼几个一看却露出满脸的尴尬来。
秦勇嘿嘿一笑道“夫人定然不会去什么不该去的地方,刚刚我注意了,夫人站在这里可没半点儿不自在,瞄都没瞄”
秦义僵硬地扯了扯嘴角,连最爱笑的秦礼也笑不出来了。
这门上挂的不是什么红布,而是一条红色的肚兜儿。挂了这种东西的人家,其实也是一种幌子,做的是那种见不得人的皮肉生意,而且是比较低级的暗场、私娼。有些地方称其为私窠子,京城人习惯称之为半掩门儿
不说几个护卫神色变换,满心忧虑。
邱晨引着秦铮上了大街,还真是靠近胭脂胡同的一条大街,不过,这一处不仅靠着胭脂胡同之类的脂粉巷儿,还靠着此时全国最高的学府国子监,还有全国学子都为之奋斗的春闱考试和京城学子乡试的贡院。
周边的胡同街巷大都与贡院有关,有会馆旅馆聚集的鲤鱼胡同驴蹄子胡同等等;也有售卖文房四宝书籍的文化用品一条街,名唤笔管胡同;再往外围扩散,才是供学子消遣衍生出来的茶楼酒肆戏园子,以及满是脂粉香气的胭脂胡同、莲花胡同等去处。
邱晨又不参加会试,对于贡院自是没什么兴趣,拉着秦铮一路走过贡院,连停都没停。这会儿不到考试时间,贡院大门锁的紧紧地,也没啥看头。倒是贡院墙角一侧一个遒曲歪斜半边身子都干枯了的老槐树,让邱晨停了脚步。
拉着秦铮的手,邱晨仰头含笑道“我听说这槐树叫什么文昌槐,每逢开科学子们都来祭拜的,是不是真的有灵”
秦铮失笑着摇头道“不过是人云亦云无稽之谈罢了,科考取士凭的是学识聪慧,拜它有什么用”
邱晨多少有些失意地又看了两眼,拉着秦铮走了。
俊文俊书春天已经取了的秀才功名。跟林旭一起,明天秋天都要下场考乡试,若是能通过乡试,就有了举人功名,就要进京参加第二年的春闱,也就是全国联考所谓的会试,会试通过即为贡士,就有了参加殿试的资格,然后按成绩选出一榜三鼎甲、二榜进士和三榜的同进士。她虽然不信那些传说故事,却也难免有些拜一拜的想法。
这条大街之上,贡院两旁还有文庙等处,再走就是笔管胡同,一溜儿文房四宝店、书坊书铺之类。
邱晨今儿出来不是购物的,自然也没进这里,一路径直走,绕过笔管胡同,又过了一条驴蹄子胡同,两人就来到了一处热闹的所在,当街口一栋三层木制小楼,楼上三个黑底绿色的大字会春园
别误会,这里可不是什么青楼妓馆,门口旁边搁着一根花里胡哨金银绚烂的棍子,门框相齐还有一挂了一块木板,上边贴了一张大红纸,纸上书着一些大大小小的字,最上首字迹很大,隔着老远就能看到,墨迹淋漓着的三个字蟠桃会
邱晨拉着秦铮一路走到会春园门口,一个十来岁的小伙计很是殷勤地迎了上来,躬身行礼道“二位公子爷,您今儿算是来着了,刚排的新戏,唱功好,功夫也俊,还有天仙猴精,热闹着呢二位里边请”
秦铮是听过邱晨给孩子们讲西游记的,听到小伙计的一番介绍,不由诧异地看向邱晨,却见她也正好看过来,对上他的目光之后,含笑摇了摇头。
邱晨从袖袋里摸出一块约摸两三钱的银角子来,丢给小伙计道“给爷安排个好位子”
小伙计脸上一喜,迅速地将银角子塞进自己的袖口,更加殷勤地弓着腰往里引着二人进了会春园大门,一边道“爷今儿来的稍晚些,楼上的包厢已经没了,楼下倒是还有几个甲等座儿,爷,您看”
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