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妖问。
这位大人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总会说一些奇奇怪怪的、没有任何意义的东西换成其他任何一个存在,都会被恶魔们嗤为“如地上种一般装腔作势”,不过由这位大人做来,不过是一种无关痛痒的癖好罢了,甚至让他们觉得颇为神秘。
“后来后来他忽然爱上了一位极其脆弱的美人,来自无尽之海,寿命不过百轮,”梅菲斯托晃了晃杯中的酒,“并决心为此步入婚姻的殿堂,就是缔结为永久的伴侣。”
三只女妖不约而同流露出惊异的神情。能与这位大人成为朋友的,必然是无比强大的魔物,而一只强大的魔物居然会爱上那种生命不过百轮的生物
“他身体中流淌着高阶精灵的血,血统赋予我那位朋友对契约与美无与伦比的忠诚与追求。他将自己的血肉分享于她,放弃了大半的魔力只为了与她从此过上平静的生活非常感人,不是吗简直就像童话故事一样。”
几只女妖犹豫着点了点头。
“所以当时我决定祝福他,并为他送去了新婚的贺礼可遗憾的是,”梅菲斯托深深叹了一口气,“在我去送礼物的时候,他的那位妻子并不如他所想拿的那般坚贞,她居然说她爱上了我。”
女妖们吃吃地笑了起来,对于这个结果毫不意外。
这位大人不管是他本身如同深渊般的美貌,还是他那比任何一位领主都更富有的城池,都足以让任何一只恶魔打从心底里沉醉。
“所以我并不是那个坏人。”曾经的诗人再度强调,“所有人都有选择的权力,而我从不勉强你说是吗利坦。”
女妖们惊讶地张望,这才意识到在离他们不远处的阴影中,一位黑发华服的青年不知道已经站了多久。
大概是因为眼眸细长的缘故,他的微笑显得温和而又克制,没有一丝张扬放肆的意味,在深渊中显得很是稀罕。
“你说得很对,”黑发青年说,“但是你应该告诉这些女士在罗薇塔正式与你见面之前,你曾经如何无数次潜入我的府邸,用你最擅长的声音与故事迷惑她,让她陷入难以遏制的想象之中直到见面的瞬间再一举掳获她的心她心心念念的织梦人居然那般迷人,不是吗”
“故事是无罪的。”被点破的恶魔显得很是无辜,“而我只是一位诗人。”
“或者你应该告诉她们,你所谓的礼物,是我最不需要的候选者证明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始终没有用过它,甚至连想都没想起来。”
“可你最后还是用了不是吗”梅菲斯托笑了,“我说过的,所有人都有选择的权力而我从不勉强。”
“确实,如果不是因为她在你的怂恿下直接清洗了我的领地,”黑发青年点头,“我想也许我永远也用不上那东西。”
“我可什么都没做。”
“当然,你只需要说说话就可以了,”黑发青年也笑笑,“对于你们这些诗人来说,许诺难道不是和饮酒一样轻易的事情啊,对罗薇塔,你甚至根本不屑许诺,让我猜猜你和她是怎么说的要是你不曾受到婚姻誓言的束缚,那么我们应该能共享许多快乐还是我永远只能是他和你的朋友,你根本不应该爱上我那样只会让你担惊受怕”
梅菲斯托笑出了声来“你熟练得超乎了我的想象。”
“以罗薇塔的头脑,她只会将这些话当真吧,”黑发青年感叹,像是感叹一个毫不相干的人的遭遇,“然后顺从你的意思,将那成为障碍的婚姻还有婚约者彻底扫除。”
“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力。”恶魔笑吟吟地重复了一遍。
“而你从头到尾什么都没做。”黑发青年点头,“你只是想看戏罢了,从来都是你根本不在乎是谁使用石板不,你甚至根本不在乎有没有人使用石板,所谓候选者也好大领主也好,不过是供你娱乐的棋子,其实有没有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毕竟你最爱的根本不是什么你挂在嘴上的美,也不是任何人而是混乱。”
恶魔这次是真的笑了,他笑得真诚而畅快,笑了很久很久。
末了,等他终于笑得差不多了,他才微喘了两口气,望向黑发青年“利坦,每次和你聊天总是那么愉快。”
“以前我也这么认为。”
“现在呢”
“现在的我觉得你就是个碍眼的渣滓。”
“哦那另一个你呢”
黑发青年眯起了眼睛“当然是想把你撕成碎块啊。”
“真是可怕其实你要是觉得很矛盾的话,我可以帮你把其中一个分离开来”
“然后再次被你牵着鼻子走吗”
“你说得可真难听,”梅菲斯托耸肩,“我只会收取一点点报酬而已不过你真的不需要吗应该很严重吧”
“确实很严重,”黑发青年点头,“事实上我马上就要控制不住他了虽然不知道你对他做了什么,但如果这是你想要东西的话”
“并不是,”恶魔感叹,“我当然想看你撕裂一贯自制的表情这个当然很有趣。但是我更想看到的不是这个我想看到的是那些美好而又丑陋、脆弱而又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