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憬躺在榻上,脑袋痛的要死,他还记得自己是被魏王所派来的人砍伤了。他还暗自称怪,怎么腹部伤了那么大个口子居然还活着一挣眼,却是一处幽居,妃红色的帷帐,靠窗的红木妆台,怎么看都是女子的住处。
何憬前世是太子的幕僚,太子与魏王争权愈发火热,没想到一次疏忽大意竟然差点送了性命。何憬起身,榻上摆了一双绣花鞋,他乃堂堂男子,自然不会穿,赤脚走到桌前。他渴的要命,也不知道究竟是谁救了他。
何憬无意一瞥,看见镜中的自己被吓的手中的水杯都掉了。镜中是一个身穿藕粉色袍子的男子,面如傅粉,唇似涂朱,一看就娘气十足,头上竟然还戴了钗环。
突然一个身穿碧色衣裳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自称是教习他的管事,还说要给他缠脚。何憬大为吃惊,男子为何还要缠脚那管事面色怪异道“自古至今,男子俱以缠脚为荣,妻主以此为美。若是不缠脚,以后哪个女子愿意娶公子你啊”
何憬大为惊讶,这个管事莫是疯了男子缠脚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过了几日,他才知道自己似乎来了一个以女为尊的世界,心里颇是愤懑,难不成他一个堂堂男子竟然要乖乖幽居闺阁,以后还有为女子生儿育女他这样一想,心里一寒,鸡皮疙瘩就要起来了。他如今还是一个富绅之子,但是他实在接受不了缠脚,故而何憬便偷偷跑出了府。
谢琰手执笔墨,他这几日在家休假,想着有空便着手开始写承诺给宁和班的戏本。写完了第一折,当然他不能以这样白话的形式写出来。戏本子从来都是以剧情精彩、用词清丽婉约著称,再加上名家的优美唱腔哪有不出彩的
比如何憬自怜自身,绝对不能用大白话唱出来,那样自然没有什么美感了。那么何憬唱脂粉香浓,华帷秀容,万事变迁,男女颠倒,奈何豪爽男儿做闺秀。这便能让大家接受了。
谢琰也是因谢岚缠脚之事得的灵感,他自现代而来,一向推崇的是男女平等,对于这种迫害女子的行为是特别痛恨
的。可是放在本朝,男子为尊女子为卑才是正确的想法,将心比心,若是让男人自己缠脚他们愿意吗
自己不愿意的事情却去强加给女子,何其残忍谢琰只要一想到自己未来的妻子会有那样一双所谓的金莲足就接受不了。
谢琰写完第一折,把稿子包了起来。宁和班因为玉魄剑谱越来越红,就连远在京城的王侯平民都听闻了它的名气,甚至有热爱戏剧的人特地赶去了毓州府看戏。
宁和班一众人一看他们的戏这么红,想着何必委屈自己在毓州府,来京城发展岂不是更好天子脚下,繁华富荣,前些日子宁和班便迁到了京城。
谢琰乘车到了昌德坊,此处多是戏班青楼,宁和班就买了此处的小南巷打算做以后的发展。因为宁和班的名头,比起其他戏班的冷清,小南巷是宾客如云,生意兴旺。
谢琰到了门口,说了来意,小厮便请了他去后院。初冬的天气隐隐带了冰雪的寒意,院中有几支腊梅花色如蜜蜡,清香四溢,旁边有一丛南天竹,黄花绿果,色彩极为好看。
小厮敲门“班主,有位谢琰公子求见。”话音刚落,就听见急匆匆的脚步声从屋内传来,宁畅赤脚开了门。
谢琰好笑道“宁班主这是作甚可是要相仿古人倒履相迎啊”近大半年未见,谢琰的模样未变,倒是宁畅身体胖了几分。
宁畅挥手让小厮下去,迎谢琰进门,给他倒了一杯热茶,苦笑道“谢公子可是在笑话在下谢公子是贤才美玉,可在下却只是一介小民。公子来我这,可是有什么新戏本给我们排”
谢琰从包袱里拿出自己的稿子,饮了一口香茶,道“这是我新编的戏本子,不过只写了第一折,你看看可否能排”
宁畅面露喜色,连忙接过稿子细细翻阅起来,看完方才沉思道“男子去了以女为尊的世界发生的新奇故事,这想法可真有趣,若是能排出来估计在京城我们宁和班也能站稳脚跟了。”
谢琰好奇道“我看你们这生意兴隆,班主何出此言”
宁畅摇头道“谢公子只是看了表面而已,京城几大戏班可
不是毓州府那些杂班能比的,最重要的是他们的后台不是王爷就是侯爷,我们拿什么跟王公贵族较量啊我现在只求能在京城站稳脚跟。”
又烦躁道“三天后宁郡王过寿,忠王府纳妾都请了我们戏班,偏生两个都不能得罪,真是苦煞我也。”宁郡王是当今穆帝的侄子,一向和太子关系好,忠王则是穆帝九子,虽然他与太子一母同胞,同为先皇后所出,但是朝中除了豫王,这二人争权夺利也是不遑多让。
先皇后早薨,比起对太子的严格和豫王的看重,穆帝对于忠王可算是疼爱不已。几个皇子里忠王的封地是最为富庶的,初为赵王,特赐他隆州牧,又许他开设文学馆的资格,可以邀请名士才子。
要知道能招揽人才的是太子才有的资格,太子有自己的班底,属臣官吏,就连豫王也只能暗自招收幕僚谋士。可是穆帝宠爱忠王的程度比太子更高,也让朝臣暗自揣测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