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八大姨,各方亲戚,成群的涌了过来,吱吱的叫着。
柏坠感到地表都在震动。
他面无表情,身上鸡皮疙瘩立了起来。
“操,太魔性了吧。”柏坠忍不住开口吐槽了一句。
窸窣的声音在他耳边接连不断,这些老鼠手里都拿着一块小黑板,在他面前划了起来,那声音听得让人想磨牙,老鼠还在吱吱叫,柏坠心底一阵发毛。
零惊奇的出声“原来先生害怕老鼠。”
“是讨厌它们的叫声。”柏坠纠正道,“还有划黑板的声音。”
他嘴角抽了抽,捂住耳朵,大步跨向前,老鼠见他要走,成群的涌上来扒拉住他的裙裾,柏坠从老鼠手中抢回被啃的破破烂烂的裙裾,进入了第二个阵法。
是镜像阵,他脚下的路和他在外面观察过的路完全是相反的,路面细长,一不小心,就会掉下去。
柏坠缓缓吐出一口气,大步跨向前,这些路线他均记在了脑海里,对他来说毫无压力。
走到了一半,他进入了第三个阵法,也是最后一个阵法,障眼法。
他周围仿佛都被围上了黑色的幕布,脚下的石路不见,变成了滚热的岩浆,他脚下只有一个脚掌宽的小石子支撑着。
这和幻象是一个法则,一切皆为虚假,却足以以假乱真。
柏坠闭上了眼睛,他脑中浮现出了他量算过的路,他走了两个阵法,接近莲花台,现在应该站在一个转角的地方,他应该往右走。
柏坠跨出一步,不去听不去看,相信自己的直觉往前走,他抬起后脚跟。
没掉下去,说明是对的。
“一、二、三、四。”柏坠走了四步,停下。
他一步大概走了五十公分,没猜错的话,他应该该转弯
柏坠精准的算到了每一步,零看着都不敢出声,怕打扫了他,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像一个精密仪器似的人类。
路线完美的复刻在了他的记忆中,每一步的计算判断也十分的准确,他走完最后一步,缓缓睁开了眼睛。
四周的幻境散去,柏坠面前是宰含烟和莲花台,她并没有察觉到有人闯入,柏坠完美的走入了阵法,阵法没有被损毁,也没有惊动外面的魔修。
柏坠从身后抽出剑,在手中转了两圈,调动周身的灵力,往坐莲上劈下去,坐莲弹出一丝黑气,与他对抗,柏坠将这缕黑气在化为己用,往下压剑。
莲花台裂了一条缝。
在外,魔主一口淤血涌上喉咙,他瞳孔猛地缩了一下。
有人,在破阵。
他抬手随手拉过一名魔修,告诉他“进去,叫人护住公主”
“是、是”那名魔修突然肩担重任,捂着受伤的手臂转头就跑。
一切,都是为了魔界
“颜宗主,那里有名魔修跑了。”云常阁宗主道。
蕴雨轩宗主喘了一口气,“跑了便跑了,待我先”
“颜宗主。”云常阁宗主打断她,应付着魔修,道,“我刚才看见他似是受了魔主之托这有我们撑着,你先带人跟进去,我觉得有点不对,今日魔修,太少了,也比往常难以纠缠。”
蕴雨轩宗主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面色一凌,“蕴雨轩弟子听命,随我走”
“是”一声声女声应道。
魔主眼看着一群女修跟了过去,他并不着急,不过区区女修,不足为患。
*
宰含烟闷哼一声,口吐鲜血,她猛地睁开了眼睛,对上柏坠那双含着冰霜的双眸,身子不禁颤抖了一下。
这些天,她有意识,却被筱斓压制着,无法出头,也不想出来,这一切都是她不想面对的。
她知晓筱斓是要把她的身体炼制成魔种,种子已在她丹田处催化了一半,结果却突然被人打断了,她被莲花台上的阵法反噬,对宰含烟的压制消失,宰含烟又占据了身体的主导。
“醒了”柏坠勾了勾嘴角,“我们该好好算一算我们之间的账了。”
他自然看出了眼前的人是宰含烟,而非魔界公主。
宰含烟从坐莲上下来,咬了咬牙,眼底郁色渐浓,“苏折青,你为什么总要逼我”
柏坠先是一愣,挑眉道“我逼你我何曾逼过你”
“若不是你一次次暗示你会杀了我,我也不会变成如今这模样,苏折青,我这一切,都是你害的”她这么说,像是安慰了自己,她重复道,“都是你害的”
柏坠嗤笑一声,不多和她废话,提剑杀了上去。
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成群的魔修拿着武器冲了进来。
他们看到这里面的场景,顿时眼睛都红了。
魔种催发失败了,阵法被破。
宰含烟哈哈大笑“苏折青,你逃不掉了”
她的笑声骤然停止,剑刺穿了她的胸膛,宰含烟瞪大了眼睛,低头看着胸口的剑,还未反应过来。
柏坠低声道“这一剑,是我还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