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物。
三月的辰光眨眼间已过去了两月,姜无岐仍旧未对他心动。
他左思右想,决定要演一出苦肉计,奈何遇见的妖魔鬼怪都太弱了些,即便他满身破绽,竟都无法伤及他分毫。
在三月还余下五日之时,他与姜无岐终于遇见了一方魔头。
那魔头有些本事,酆如归为姜无岐挡了一剑,如愿被贯穿了心口。
他倒于地面上,鲜血染红了周遭的泥土以及野草。
他对于疼痛早已麻木了,并不觉得疼,反而很是愉悦。
由于失血过多,他被迫昏死了过去。
待他再睁开双目之时,姜无岐的面容立刻映入了他眼中,眉眼慈悯,似乎还有几分心疼。
他握了姜无岐的手,满足地笑道“你无事便好。”
姜无岐却是肃然道“下回勿要如此了。”
“我”酆如归霎时明白这苦肉计并未奏效,他得到了姜无岐的同情,却没有让姜无岐有丁点儿心动。
也是,他从未爱上过甚么人,自是全然不知该如何追求姜无岐,且姜无岐又不是断袖,他这一通折腾,不过是白费功夫罢了。
姜无岐窥见酆如归双目明明暗暗的,最终暗了下去,倏然心脏生疼。
他伸手探了探心脏,下意识地低叹一声“你好生歇息罢。”
“还有几日”他听得酆如归发问,片刻才反应过来,酆如归是在问他离三月还有几日。
“还有四日。”他答罢,又听得酆如归淡淡地道“我受了重伤,要在此静养四日,你大可独自离开。”
“贫道”自己明明无心于酆如归,但闻言,却本能地迟疑了起来。
酆如归不再言语,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酆如归的衣衫因睡眠的缘故有些松散 ,露出了一截莹白的后颈,以及一点背脊,那后颈、背脊上居然覆着层层叠叠的伤痕。
他忍不住伸手碰了碰,未及出言,酆如归竟是仿若受了惊的猫儿般,坐起身来,瞪视着他,唇瓣颤抖“你走。”
他笨嘴拙舌,吐不出一个字来,依言出了房间去。
酆如归痴痴地望着紧闭的房门,无声无息地流了会儿泪,便漏夜离开了。
伤口分明半点不疼,但他却直觉得吸不上气来。
伤口很快便痊愈了,情伤却是难以痊愈,他心生一计,去闯了地府,从孟婆手里抢了碗孟婆汤来,一碗饮罢,诸事皆忘。
夏末的一个午后,他坐于一酒楼内,正吃着莲子薏米粥,突然,一青衫公子疾奔至他面前,将他一把拥入了怀中,并柔声唤他“如归”
他毫不犹豫地将这青衫公子推开,同时由于压抑不住心头的厌恶,厉声质问道“你是何人”
“你不识得我了么我唤作姜无岐。”青衫公子不曾被酆如归这般对待过,急声道,“我已为你破门还俗,我已不再是道士了,如归,我们在一起可好”
酆如归矢口拒绝道“不好,我又不识得你。”
姜无岐不知酆如归何以将他遗忘了,学着酆如归曾经的表白道“我心悦于你,让我追求你可好”
酆如归打着哈欠道“我又不是断袖。”
姜无岐哀求道“你予我三月的时日罢,我想试上一试。”
酆如归嗤笑一声“你是贪图我的容貌,亦或是贪图我的钱财”
“我”姜无岐不懂甜言蜜语,坦白地道,“我贪图你本身。”
酆如归羞恼地道“却原来,你所言所行是为了同我云雨么”
话音落地,他取出些铜板放于桌案上,充作食资,便旋身离开了。
那可恶的姜无岐却不肯放过他,他到何处,姜无岐便跟到何处。
莫要说三月了,不要脸面的姜无岐足足跟了他一年有余。
姜无岐这副眉眼其实生得甚是合他的心意,但不知为何,他却不愿多看姜无岐一眼。
他实在厌烦透了,在夜宿于破庙之时,当着姜无岐的面,褪尽了自己的衣衫,道“只此一回,明日你便走罢。”
姜无岐抬眼一瞧,登地耳根生红,偏过首去,道“我并非仅仅想同你云雨。”
酆如归知晓他该当将衣衫穿上,再言其他,但身体竟是不受控制地吻上了姜无岐这个他全天下最为厌恶的姜无岐。
然而,一触上姜无岐的唇瓣,他却不舍得退开了。
他曾立于奈何桥边,一面观着形形色色的魂魄来往,一面听着孟婆抱怨他是如何抢孟婆汤的。
他之所以抢孟婆汤,难不成便是为了忘记这姜无岐
因此,他才会一见姜无岐便心生厌恶,急欲逃离
为了求证自己的猜测,他将姜无岐掀翻于地,又抬手去剥姜无岐的衣衫。
假若他是真心地厌恶于姜无岐,为何这双手却焦急了起来
姜无岐并无抵抗,任凭酆如归要如何便如何,但他未料想,酆如归竟然当真与他行了云雨,且在他翻身覆上酆如归之时,柔顺地拥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