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再好的脾气,都有种冲上去打人的冲动。
可惜被子下未着寸缕,许宜帆涨红了脸,理智勉强回笼。
“你想怎样”
仿佛听见了什么好玩的笑话,傅靖远嗤笑了一声,不答反问,“你觉得我会怎么样”
他这个笑容着实称不上良善,许宜帆眉头一皱,视线警觉地在屋里梭巡了一圈,大致确定没有什么摄像头之后才微微松了口气。
“我不知道你想怎样。”
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傅靖远几乎要气笑了,“我在你眼里就那么没有道德底线”
“你有吗”许宜帆偏着头反问,神情依然带着丝微不可查的警惕。
很好。
傅靖远下颚一紧,忍住把那头长发搓成鸟窝的冲动。
嘴角哂了哂,“顶多也就藏过你几次作业,犯得着那么记仇吗”
“只是藏作业吗”许宜帆咬牙,“往我文具盒里放虫子,在我衣服上贴纸条,在我课本里画蟑螂,还在我手上涂风油精之后骗我去擦眼睛”
呃
记得这么清
话说回来,他当初真的对她搞过那么多次恶作剧
清了清嗓子,他面上掠过一丝不自然,“起码,没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吧。”
是没什么实质性伤害,顶多也就是让她练就了一颗强心脏而已。
只除了
他当众把她的日记本念出来那次。
眸光微暗,许宜帆神色平淡了几分。
“能让我先穿衣服吗”
疏离的神情仿佛昨晚抱着他哭的是另外一个女人
傅靖远扯了下嘴角,做了个请便的姿势。
缓缓站起身,正要出去的时候又想起什么,“对了,你那条裙子昨晚被我不小心”
他抬手做了个撕开的动作,满意地看见床上的人表情僵了僵,他轻牵嘴角,“那边有衣帽间,请自便。”
许宜帆“”
直到听见关门的声音,她脸上故作淡定的表情终于被击碎。
头疼欲裂地抓了抓头发。
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怎么会和傅靖远
果然酒这玩意儿她就不能碰。
又缓了会儿,她掀开被子,忍不住深吸了口气。
底下的情况比想象中更加惨烈。
苦笑了一声,她撑着床垫,以低倍数的慢动作缓缓下了床。
除了那条惨不忍睹的裙子,其他衣物倒还能穿。
勉强套上贴身衣物,许宜帆扯过床单裹住自己推开了他所说的衣帽间。
这一开,犹如爱丽丝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虽然是衣帽间,面积却和她原来的房间差不多大。
里面衣服琳琅满目,就像外面那间大卧室,再次提醒她,有钱的人世界和自己离得有多远。
扒拉着专门用来挂上衣的架子,挑来挑去,好不容才找了件版型看起来没那么大的。
她拿着衣架走到墙面那扇偌大的更衣镜前比了比,视线不经意落在镜中那张嫣红娇媚的脸上。
整个人瞬间定住了
什么鬼,这还是她吗
半个小时后,卧室的门打开了。
许宜帆先是探了个头,过了会儿才慢慢把身体挪了出来。
客厅空间十分空旷,装修风格和卧室一样简洁。
外面一个大阳台,一道颀长的身影站在那儿,傅靖远面朝里倚着栏杆,嘴里叼了根烟,握着手机正低头拨弄着。
大约是听见了开门的声响,他缓缓抬头,视线朝这边看了过来,半阖的眉眼在烟雾里显得有些模糊。
许宜帆有些不自在地低头扯了扯衣服。
她身上穿着一件宽宽大大的男士t恤,差不多遮到大腿中间的位置,底下则一条同样宽大的西裤,裤管太长,折了好几折还不停地往下掉。
远远看去,就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傅靖远嘴角一弯,双指夹着烟头一捻,随手扔进桌上的烟灰缸。
“看起来不错。”
戏谑的声音自不远处响起。
许宜帆抬头,望见傅靖远推门而入,一手插袋,眼里几许促狭。
脸颊一烫,不由横了他一眼,“不错什么不错”这样子能出门吗
控诉的眼神看在傅靖远眼里,他眼底的笑意深了几许。
她这会儿已经洗掉了脸上的妆,一张脸白白净净的,倒是比昨晚那身更适合她。
尽管那条高开叉的裙子诱惑力十足
喉结上下滑动了下,他视线在她身上扫了一圈,越发觉得那条西裤十分碍眼,虽然自己一次都还没穿过。
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姚昌,帮我买两套女式运动服过来。”
“号码”
用眼睛丈量了下她的身形,无视她张嘴欲出的抗议。
“码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