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麻木。
郁言璟看着沈舟然,压抑着某种情绪,这让他的语调有些奇怪,起起伏伏“告诉我,是谁”
“谁”沈舟然不明所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了自己过敏的脖子,“你说这个我过敏了。”
“过敏”郁言璟低低重复一遍这两个字,竟是很轻地笑了下,恢复了平静。
好像刚才的失控只是一场梦。
沈舟然说“郁言璟,你真该去精神病院好好治疗下。”
警察深有同感点点头。
“啊,”郁言璟平平开口,想说什么但终究没说出来,问他,“你真觉得我能从医院出来吗”
“什么”
“没什么。你说得对,我确实该治疗了。”
沈舟然最后是在郁言璟的视线下一步步走出房间的。
郁言璟看着他一点点、一点点消失在了自己的视野中。
他知道,这会是两人间的最后一次见面。沈骆洲不会允许他再次出现在沈舟然的生命中。
他想起唐霏曾笑着跟他说”我最喜欢看男人哭了,你不会不知道吧“
郁言璟自言自语”让你失望了。“
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还会有眼泪这种东西
门关上,阻挡了身后过于灼热的视线后,沈舟然才松了口气。
沈骆洲在外面等他“还好吗”
“没事。”沈舟然摇头,跟这里的警官说了声,两人走出去。
今天要回沈家别墅。
沈舟然坐进车里,看着前方“总觉得有些奇怪。”
“哪里奇怪”
他把郁言璟的话说给沈骆洲听“他为什么要说自己不可能走出医院”
“谁知道呢,说不定他对自己的精神状态不抱希望,觉得治疗无望。”
沈舟然还想说点什么,因突然凑近的脸怔了怔“怎、怎么了”
“安全带。”沈骆洲提醒他,
,
看他帮自己系好后挂挡打方向盘,刚刚近在咫尺的男士须后水味道淡了些,让他一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沈骆洲接话说“放心,精神病院又不是终身监狱,没有只进不出的道理。”
沈舟然的心思却已经不在这里了,看着窗外变动的景色胡乱点点头。
半晌,才想起自己要说什么,声音压得很小“但怎么会不一样”
到底哪里出错了呢
他蹙眉,细细思索。
沈骆洲却听到了,随口问“什么不一样”
“书。”
这个字脱口而出后沈舟然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身子往前一冲,又被安全带勒了回去。
他扭头,惊恐地看向沈骆洲。
沈骆洲啧了声“想超车,没超成。”
算是解释了刚才为什么踩刹车。
“你别跟我聊天了,好好开车。”
驾驶座上的男人淡淡轻笑一声“行吧,不让聊就不聊了。”
他点开了车载音乐的屏幕,低头的那一瞬间很好地隐藏起自己的情绪。
沈爸沈妈不知道这两天发生的事,看他们俩回来都很开心。
沈骆洲停好车进来,受到了他们的热烈欢迎,不习惯。
沈爸爸看出来了,瞪他“你那什么表情”
“怕你被鬼上身的表情。”他刚一说完,那头喝果汁的沈舟然就被呛到了。
沈骆洲扫了一眼,见他在拿纸巾擦嘴。
沈爸爸呵呵一笑“你懂什么,这叫远香近臭。”
沈骆洲“”
生日会的相关事宜早早就让策划师写了方案,沈舟然选了个满意的着手准备,明天只要去做造型然后早早出席就好。
他有心跟沈爸沈妈多聊聊天,只是刚高烧一场身子不爽利,九点多就困得不行,上楼睡觉。
沈妈妈很担忧“怎么感觉这次回来小乖脸色更差了,是最近感冒了”
每次换季,尤其是冬天,沈舟然最容易感冒,太厉害的时候是要去医院做雾化的。
沈骆洲说了句“我上去看看”,让他们俩一会休息。
沈舟然拿着睡衣进了洗手间洗澡,等再出来时,发现沈骆洲坐在椅子上,手里随便翻着一本他的专业书,听到动静抬头看去,放下书对他招招手“过来。”
“哥怎么来我房间。”沈舟然倒不介意他直接进来,就像他最开始说的那样,他的房间永远对沈骆洲敞开。
他挨着沈骆洲坐下。
沈骆洲拿过他手里的吹风机,插上电调好档位“转过去。”
他依言转身,背对着沈骆洲,肩胛骨撑起一片纤细漂亮的形状,白皙脖颈微垂,老老实实坐在那里。
空气中只剩下吹风机的嗡嗡声。
热流暖洋洋吹过头皮,还有手指穿过发丝的轻柔抚摸,让沈舟然倦懒地眯了下眼,如餍足的猫一般享受着沈骆洲的服务。
沈骆洲垂眼。